江小汀顾不上壮汉小白了,冲出房间哐当开了大门,只穿一只拖鞋就下了楼,小白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出来。
几步跑到楼下,几个晨练的老人已经看过热闹回来了,边走边叹息摇头。江小汀迎头上前拦住问:“是不是陈阿婆……?”
几个老人点头:“人没了,东西也烧光了,救护车白跑一趟。罪过啊!”
江小汀愣在当地,晨风清凉,带来不远处幽幽的烟味,昨晚还笑到满脸褶子的陈阿婆,拍她两下的感觉似乎还在背上,现在就阴阳两隔。
老人们关切的问:“诶,你跟她熟啊?”
江小汀摇了摇头,眼里起了雾。生怕当着陌生人掉泪,她赶紧又跑进了楼门里。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持续的警笛声已经把江雪和小涌也闹起来了。江雪看见江小汀神色黯然,赶忙上前拖住她的手,紧张的一连串问:“哪里出事了?你怎么跑下楼去了?你可不是看热闹的人啊,小汀你怎么啦?”
知女莫若母。
江小汀眼望着脚边摇着尾巴的小白,抬眼一找,发现壮汉依旧在,只是离小白本尊稍微远了点,隐在窗帘的阴影中,模糊了一些。江雪抱着小涌穿过他的黑壮胸脯走来走去,那场面实在有些诡异,不过好在可以确定她俩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江小汀收回目光,对母亲挤出笑容:“我没事,妈你不要总是这么紧张我。”
江雪是很紧张江小汀,母女俩相依为命二十年不说,自幼江小汀就是个闷葫芦,厌恶一切社交活动,非必要绝不与陌生人交谈,最喜欢一个人呆着,给她一条网线,能一个月不下楼。
这次江小汀深夜出门江雪其实听见了,一大早天色方明又冲下楼去看热闹,实在有悖常理,简直不是她认识的小汀。
因此江雪觉得,一定是有事发生了,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江雪做了决定:“小汀,我看你这恍惚劲,连带着我也心神不宁的,这几天下班就回家,别出门了,乖,我要查岗的哈。”
这么说,算是被禁足了,好在禁足对江小汀来说是奖赏而不是惩罚。
江小汀回到房间,准备换衣服洗漱,第一件事先把小白轰了出来,砰一声把门关上。小白嘴里哼哼唧唧几声,跺跺脚,无奈的对着房门拍了三五爪,鼻子顶着门趴下。
门里的江小汀颇郁闷,之前只要她在家,每天小白都在卧室里陪她睡觉陪她换衣服,这个亏吃了整两年。洗漱完,江小汀觉得没胃口吃早餐,也不想在家多跟小白呆着,便去厨房与江雪道了别就要上班,临出门前还狠狠瞪了小白一眼,小白和壮汉都露齿做微笑状送别到门口。
江小汀学的是药剂学,即将毕业,已经在全日制实习期间,在西药房里的工作必须会厚着脸皮推销,她完全做不来。中药房就不一样了,考个调剂师证,接了方子闷头配药就可以,所以江小汀为自己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中医诊所里做药剂师。
今天周五,才上班刚满两周。
诊所并不远,几条街外,步行15分钟。大清老早的,除了早点铺子开门支了摊儿,街上行人稀少,倒是刚好赶上遛狗遛鸟晨练的时间。江小汀满怀心事的走在街旁的槐树下,恰好是垂了槐花的时节,她也无心赏玩。
迎面走来三个清早遛狗的男女,人行道窄,江小汀侧身让路。这一让却把江小汀又惊的两眼快掉出来。前面那只边牧和哈士奇傻呵呵的倒没什么异样,第三个女孩子手里牵的中华田园犬,身边却走着一个袒胸露背的半透明男子,身形精壮。
江小汀顾不上礼貌,双眼圆睁,死盯着他们走过跟前。田园犬似乎觉察到了,和那半透明男子一起放慢脚步回瞪江小汀,直到女孩子提了提手里的牵引绳,小声呵斥道:“旺仔,你看什么呐!赶紧走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江小汀回过神来,深吸几口气,继续往前走。
很快,她就不得不习惯了,甚至还学会了鉴赏:诶,这只狗身边是个女的。那只狗边上是个儒雅老伯,天哪,墙上那只梨花猫还是个帅哥,我去,这只八哥笼子后面也站了个人,不男不女的!!!
十几分钟的上班路,江小汀简直世界观全碎。
最后来到了诊所,早餐吃没吃已经不记得了,江小汀只想快点进屋去缓一缓。
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到自己日常工作的配药柜台后面。柜台上那只诊所吉祥物——肥橘猫阿达正懒洋洋的抬起腿,用舌头梳理肚子上的毛。
江小汀死盯着阿达了一会儿,不放心,又爬高俯低的连药柜顶上和柜台底下都查了一遍,最后她确定阿达应该是只普通橘猫。阿达早已停下梳理毛毛,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江小汀,当然,它看谁都差不多是睥睨天下的样子。
江小汀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打算给闺蜜小妍发个微信,告诉她自己被妈妈禁了足,要取消今晚的逛街。江小汀是绝对不喜欢逛街这种活动的,简直社恐患者之大敌,网购就好了,尺码不合适就退货嘛。要不是小妍坚持,江小汀一年到头去不了一次商场。
微信发过去,江小汀坐下,开始像批阅奏折一样刷起各种公众号昨晚的新文。按理说这个点小妍估计还没起床,但是叮一声,她几乎是秒回消息。
打开一看,小妍回了一张哭脸。江小汀没在意,回了个小恶魔表情,以为小妍只是失望她爽约,继续刷文看。没想到小妍突然打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