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见过我耳环没有？那副银色的，好早之前华盛买的，少了一只。”
江小汀吃完晚饭后一直在找耳环，站高俯低，翻箱倒柜，柜子顶上地板缝里，连小白的狗窝都翻过来抖了抖。
小白本来正睡得熟，从窝里被抖了出来，肚皮朝天倒在地上，它睁开眼看着丢三落四的主人叹了口气，晕乎乎走去餐桌底下继续趴着。
“没见过啊，好久没见到你带那对耳环，怎么今晚突然想起来找了？”
母亲江雪答着话，从卧室抱着一岁半的儿子小涌走出来，帮着四下里看了看。
江小汀坐沙发上叹了口气：“算了，本来就懒得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难得打算明天下班和小妍去买点东西，还想戴个耳环打扮一下的。”
江雪笑道：“你呀，还是戴上棒球帽穿上帽衫看起来舒服些，戴耳环简直男扮女装。”
江小汀站起来笑着拍了一下母亲的肩膀：“妈～我是猪精，行了吧。好啦我不找了，洗澡去～”
“等一下，帮我看一下小涌，我去上个厕所，白天也没个人帮忙，洗脸都像打仗。”说完，江雪把小涌往沙发上一放，拿起手机欢快的跑进卫生间关上门，那架势就像逃出了集中营。
小涌一看妈妈不见了，和姐姐两大眼瞪小眼，扁扁嘴就要哭，江小汀赶紧翻遍全身，在卫衣口袋里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剩的一片山楂片，塞进小涌手里。
小涌登时把两眶眼泪收了回去，大眼睛放光地举着山楂片，边吃边嘟哝些婴语。
江小汀松了一口气，坐下摸出手机打算清净会儿，没两分钟耳朵却灌进来几句异于平常的嘟哝。
“亮晶晶！亮晶晶在沙发里！”
“亮晶晶！亮晶晶！”
江小汀转过头看着小涌，有些奇怪：“什么亮晶晶？”
小涌不知什么时候停下嘴不吃了，半片山楂片握在右手，眼神不知聚焦在哪里。
这可真难得，小涌自出生以来就是个小吃货，老鼠不留隔夜食，入他眼的零食必须当场拿来吃完。
这回怎么不吃了呢？
正疑惑着，小涌又大声说了一句：“我是完美的！”
“什么？？”
江小汀几乎从沙发上滚了下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涌。小涌可才学说话没一个月，成天哒哒哒么么么，也就“妈妈”二字说的清楚些。
江小汀条件反射的接了一问：“什么东西亮晶晶？”
小涌转脸望向她，又似乎望向她背后，眼神依然有些对焦不准的样子：“亮晶晶，沙发里亮晶晶，垃圾婆婆的翅膀也亮晶晶～！”，接着似乎又看了看山楂片，发音很清晰地抱怨了一句：“真难吃！”
江小汀蹲在地下，张大了嘴，一脸看到妖怪的表情，只觉得阴风阵阵浑身鸡皮疙瘩，她回头大喊：“妈！！妈！！快来！！”
江雪在卫生间里隔着门回道：“来了来了，上个厕所都不让人安心，唉。”
江小汀转过来看小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只见小涌又努力的啃着那半片山楂片，嘴里哦哦哦哒哒哒的开始念叨。江小汀双手伸进小涌胳肢窝下面把他举到与自己平视，上上下下的检视，小涌“嗯嗯嗯”的抗议，小手挥舞，山楂片伸不进嘴里，干着急，嗷一声就哭开了。
江雪赶忙走来接过小涌，埋怨道：“不是说了少给他吃甜的么，牙都坏了，你又给山楂片。着急喊我出来什么事啊？吓我一跳。”
江小汀想描述，又觉得刚才的场景太魔幻，难以说清，再看小涌似乎又脱离了语言爆发状态，变回了个小吃货，于是喃喃道：“小涌他刚才说……恩这个……”
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亮晶晶，亮晶晶在沙发，难道是？？
江小汀把客厅所有灯都打开，仔仔细细的搜检沙发的每个缝隙，沙发垫一个一个的掀开，露出底下的木质板材。终于，在两块木板中间，发现了那只丢失的银耳环。
江小汀两个手指来回挫着耳环，满脸疑惑。
江雪笑着说：“找到啦？让你乱丢东西，活该找一晚上。”
江小汀低声道：“妈，我觉得小涌是个天才。原来这就是‘亮晶晶在沙发’！”
“什么？”江雪不解。
“小涌说的，还有第二句呢！垃圾婆婆的翅膀也亮晶晶！”
“啥？？”江雪一头黑线。
垃圾婆婆？
江小汀回想起，小白去年走丢了的那次，是附近那个专事收捡破烂的驼背老婆婆给收容了下来，还贴了张“失狗招领”的手写广告在几个小区大门边。上面的小白画的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手笔，基本认不出来，好在那两撇标准的八字眉画对了，小白这才走运的回了家。
除她以外，附近再没有所谓的垃圾婆婆了。
但是，小涌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垃圾婆婆？他小区大门都没怎么出去过。
江小汀看向桌子底下睡得鼾声震天的小白，好奇心大起。
说起小白，也是个传奇。
这只小母汪两年前约莫刚断奶就落魄街头，在菜市场卖肉大叔的摊前要饭吃。那时它一身短白毛染的脏黄，身材娇小瘦弱，一手掌就能举起，脸蛋尖尖细细，小耳肉肉的下垂，双眼如杏，有些山东细犬的轮廓。尤其那对少有的八字眉，就像是被谁用毛笔饱蘸了墨汁，在雪白的额头上刷了两道，看起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丧丧的，让人直想抱起来安慰。
带着这对眉毛讨饭，年少的小白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