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营帐中,灯光闪烁,案桌上摆放着一张军事图。
赵匡胤坐在案前,眼神深沉冷静,带着隐隐地期待和紧张。
这时,帐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和隐隐的人语。
赵匡胤一下子紧张起来,刚要起身坐起,想了想,又俯在案上,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帐门一揭,赵匡义当先走入,赵普高怀德等二三十个高等将领都一拥而入。
赵匡胤假装刚刚被惊醒,抬头惊讶地说道:“诸位将军有何事?有紧急军情吗?”
赵普率领众将忽然全都跪了下来。
赵普大声说道:“诸将有言,我等愿立赵将军为天子!”
赵匡胤假装大惊,从椅上站起来,失色道:“你们说什么?”
高怀德与罗威信忽然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件黄袍披在赵匡胤身上,二人半拉半扯,把赵匡胤按坐在帐中的虎皮椅上,再次跪拜在地。
众将一起山呼“万岁,万岁!”
赵匡胤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等自图富贵,却要使我背负不仁不义之名。”
赵普大声说道:“方今国主年少,太后无为,长此以往,则天下大乱,国将不国。陛下若要推辞,才是不仁不义。陛下,为天下百姓计,请陛下莫再推辞!”
赵匡胤为难地说道:“就算如此,此等大事,岂可仓促为之?”
高怀德道:“事紧从权,若是迟疑不决,我等性命不保。”
赵匡胤长长叹了口气,显得十分为难。
赵匡义道:“兄长,此虽人谋,亦是天意也。兄长当为众位将军着想,请兄长速速登基。”
赵普道:“陛下,微臣知您心所顾虑者,无非为天下百姓。济天下者,当使百姓感激如父母。京师,天下之根本,只要陛下下令,入城后不许侵夺百姓,为天下定计,以安百姓之心,百姓自然民心皆伏。”
赵匡胤久久沉吟着。
众将再次山呼万岁。
赵匡胤终于下了决定,他站起身,整了整身披的黄袍,缓缓而沉稳有力地说道:“既然诸位立我为君,我的话是不是听从?”
赵普等人齐声说道:“臣等谨遵陛下圣命。”
赵匡胤道:“柴世宗即是我等兄长,又是我等君主,他遗下的少主与太后,于公于私,皆不得冒犯,以免我受天下人唾骂;现在朝中群臣,皆是我以前同僚,入城之后皆不得欺凌;朝中府库,更不得侵掠。听命有重赏,不听命者,立诛!”
众人皆应:“谨遵圣命!”
赵匡胤目光炯然有神:“进城之后,不许惊忧百姓。犯有烧杀抢掠者,定斩不饶!”
众人俯伏于地,叩头再拜,皆呼:“吾皇慈悲!”
赵普再晋言道:“陛下,事已至此,不宜迟缓,为免消息走泄,多生事端,请立即令各将起兵回城,以定天下百姓之心。”
赵匡胤道:“好,就依你等所言,立即起兵回城。”
众人再次拜倒,山呼万岁。
赵匡胤俯视着跪拜的将领,脸上带着志得意满难以掩饰的喜悦,唇边慢慢绽开一丝得意的笑容。
很快,赵匡胤内着盔甲,外披黄袍,在赵光义赵普高怀德等人拥护下走出主帅营帐。
众将领跟随而出,人人脸色兴奋。
中军帐外,数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聚集在营帐前。火把连天,绵延数里,看起来十分壮观。
大军看到赵匡胤身披黄袍而出,大军皆拜俯于地,山呼:“万岁!”
万军齐喊,声势震天。
赵匡胤缓缓扫过跪拜的数万大军,目光威严冷峻,沉稳有力地说道:“你等即立我为君,必要听我所命。进城之后,若有惊忧百姓、烧杀抢掠者,定斩不饶!”
众军士齐声大呼:“谨遵圣命!”
高怀德牵过一匹雄壮的战马,跪拜在地,拱手道:“请陛下上马!”
赵匡胤跨上战马,缓缓扫视众军,目光所及,看到军威整齐,他心头大喜,但仍然保持着冷静,转头吩咐身旁的贴身卫士郭文斌:“你带我的兵符,立即赶回京城面见石守信,令他提前做好开城迎接的准备。”
郭文斌拱手道:“是,将……陛下!”
郭文斌转身快步而去。
一声炮响,摇旗呐喊,擂鼓鸣金,三军行动。
赵匡胤骑在马上,率兵出发了。
此时,是四更时分,夜色正浓。
陈士快步奔跑着,军靴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赵匡胤谋反,虽然早就在他和韩通将军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虽然早就听到一些风声,但没确定之前,他不能把消息传给韩将军。但看到刚才的形势,高怀德赵普等人明明已经预谋好了,他虽然没亲眼看到赵匡胤黄袍加身,但也知道赵匡胤今晚必要谋反了,他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韩将军,早做防备。
他本想骑马回去,但骑马的目标太大,如果他暴露了,不但他性命难保,就连大周的江山都要不保。他身受韩将军所命,身负重任,自然不会与赵匡胤那帮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赵匡胤驱动大军,必然要走大道,他走小路,轻装快步而行,应该可以先赵匡胤大军赶到京城。
就在这时,军营方向传来一声炮响,他知道赵匡胤大军已经启动,他必须加快脚步。
陈士正在快步走着,忽然,前面的一棵大树后面,闪出了三条人影,挡住他的去路。
陈士暗中吸了口冷气,脚步放慢,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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