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是燕太子姬立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时间段,苏秦走了大概有十来天了,还没有传来半点消息。
他甚至派心腹特意去齐国打听过,但传回来的消息却令他大吃一惊,来人禀告,说苏秦根本没有去齐国的都城临淄说服齐宣王,而是带着他的随从岩洞悄悄离开了秦国,不知所终?
不知所踪?
这四个字让他眼皮直跳,苏秦不是说好要面见齐宣王的吗?如此重大的决定,怎么会突然改变呢?
会不会,被人半劫杀了?
说不定就是赵国奉阳君,把怒火发泻到苏秦的身上。
奉阳君派人杀的手?若是苏秦真的遭遇不测,那么自己的太子之位将铁定保不住了,余生将是一片黑暗。
甚至还有没有余生?这都是一个令他心惊胆战的问题。
他看了看窗外,今天是个多云天气,虽然没怎么有阳光,但是在风风雨雨的冬季,已经算气候宜人。
他决定出去散散心,缓解一下自己紧张忧虑的情绪。
……
姬立和荆成两人换上便装,刚穿过花园向走廊外走去,就见春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娇小的身子差点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扶住她肩膀。
春红眼睛泛红,一见姬玉泪珠顿时如珍珠般洒落,“太子殿下,我娘和弟弟被大公子抓走了!现在生死不知,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她双膝就要下跪,姬立连忙把她扶了起来,“春红不用慌,我这就替你去要人,”他转头看向荆成,“点齐人马,随我去大公子府邸要人!”
……
大公子姬同的府邸,离这儿并不远,大约一刻钟后,吉利领着一百多位随从,徒步来到姬桐府邸门口。
守门的一排军士,看见太子,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吊着眼睛望向天空,
姬立还没有任何反应,荆成一个跨步跃上台阶,左右开弓,赏他们一人一个耳光,口里喝道,“太子驾到,居然不走下台阶跪行礼,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见了两个军士捂着脸骂骂咧咧,荆成忍不住又要踢上几脚,门内传了一个彪悍的声音,“住手!”
随着声音,一道狂风刮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冲了出来,出手如电,将荆成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阶前。
姬立上前扶住荆成,冷冷的看了过去,此人竟然是相国焉忍的贴身侍卫总管黄超,不由眉头一皱,莫非焉相国也在这大公子府中。
他转头看向府外,果然对面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正是相国焉忍的马车。
在太子位还没有确立之前,这焉相国曾一度和大公子姬垌走得很近,可是自己被父亲立为太子之后,他们的关系显然疏远了许多,据说几年都没有亲自来到大公子府,怎么今日却正好撞见?
……
黄超看见太子立在阶下,他却立在高台拱手道,“原来是太子殿下大驾光临,相爷也在大公子府中,他们此刻正在谈论太子殿下呢,还真是巧,太子殿下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荆成冷声喝道,“姓黄的,你见了太子居然不走下台阶,是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口吻和太子说话?”
黄超听而不闻,两只眼睛依旧盯着姬立脸上,等候他的答复。
“我们进去,”太子对荆成轻声说道,黄超嘴角透过一丝冷笑,拱手对太子道,“大公子府中不比太子府中宽敞,容不下这许多人。”
太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吩咐自己的一百多位手下,就在府外守候。
……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因为之前争夺太子之位,让他和大公子的感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真空。
这是他近六年以来,第一次踏入大公司的府中,放眼望去,雕梁画栋蔚为壮观,而且让他心里冷笑的是,这大公子的府中占地居然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太子府,甚至在亭阁的装饰方面,比自己太子府更为奢华壮观。
大公子的野心昭然若揭!
黄超领着太子一行,走过曲曲折折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两个身影默默望着太子前来的方向。
一人身形高大,面相黝黑,脸上习惯性的带着嚣张的微笑,正是姬桐,而他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身形矮小枯瘦,发已半白,眼睛深陷在眼眶中,却令人不敢直视,是燕国相国焉忍。
两人并肩站着,不时低头说笑。
直到燕太子姬立快走到近前,这位相国焉忍才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老臣焉忍见过太子殿下!”
姬相则是双手抱胸,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行礼的迹象。
姬立上前对焉忍回了一礼,带着淡淡的笑意,“相国免礼。”
……
“小弟,不知你这个稀客今日到大哥府中,有何贵干?”姬胡用调侃的语气说,懒懒看着姬立的脸。
“大哥,名人不做暗事,你绑了我府丫鬟秋红的家人,我今日登门,就是想让你来要人。”姬立切入主题。
姬桐呵呵一声,“春红家那一老一少,租了本公子的地,结果地租年年拖欠,本公子当然教训一番。”
他上前俯视着姬立的脸,“太子殿下果然宅心仁厚,连这点小事还要亲自登门,不过,”他话锋一变,“不过你不登门,本公子是打算过几天就放了,但你竟然登门讨人,我反而要留他们多住几天,也可能多住几年,哈哈。”
这一番话中嚣张的气息,简直可以晕倒整个蓟城的人。
对于这种虚假的措辞,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