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听完,脚下似乎趔趄了一下,他难以相信,这大一早就在地里刨土的人居然就是鬼谷高徒,如果不说,他还以是鬼谷先生雇佣的一群农夫呢?
他看看毫无高人风范身材肥硕的老头,又看看地理刨土,蹲着的姿势特像一群乞丐一脸饥肠辘辘的年轻人。
他面具后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南匡子的脸上,哑声问:
“据闻鬼谷先生有一套庖丁剑法,请问南匡先生,是否确有其事?如真有其事,敢问先生,这剑谱可在山中?”
南匡子谨慎地看着他,莫非车里来人是为剑法而来,想了想道,
“确有其事,不过剑谱不在山中?”
“莫非鬼谷先生竟将剑谱随身携带?”青铜面具人说这话时,语气已咄咄逼人。她不相信,既然弟子都在,剑谱自然留在山中供他们学习,怎能带走呢?
这态度让南匡子轻哼一声,冷冷解释道,“汝莫任意猜测,庖丁剑法本无剑谱,只有剑诀,而剑诀只在我鬼谷师兄一人心中,弟子学习乃凭口传身教。”
“此话当真?”
面具人声音都开始急促起来。
“人无信,何以言?”南匡子瞪眼说道,胡子都气得飞了起来,严词解释:
“这庖丁剑法极为凌厉,学到精妙之处,可以一敌百,为了怕流传世外,落入奸邪之人手中,所以鬼谷师兄都是选取人品可靠弟子口传,而且让弟子切勿书面记录,违者,废弃武功,逐出山门。”
面具人盯着南匡子的眼睛,似乎在审视这话的真假,而南匡子也同样盯着对方看不见的眼睛,坦然无惧。
在对峙了片刻之后。
面具人默默转过身去,对着车帘,躬身问道,“少主,既然鬼谷先生不在,我等是否先行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
伴随这清雅的语声,车帘缓缓揭开,一个头戴远游冠,身穿月白色的深衣一脸云淡的年轻人走下车来。
南匡子抬眼一看,这人风神俊朗,且不凭他的相貌,就凭他语气和下车的姿势体现出的沉稳气度,就把自己所有的弟子给比下去了,哪怕最俊秀的张仪也差他三分,更别说小麦皮肤一脸憨笑的苏秦。
这人来到南匡子三步之外站定后,整理一下衣冠服饰,这才对南匡子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长揖,朗声道:
“秦人萧忆拜见南匡先生!”
南匡子几乎泪流满面,他不仅比自己所有弟子更俊逸,还比自己所有弟子更懂礼,就连最知礼的田东也比不上啊。
不行,不能让他跑喽!
非要让他当自己的关门弟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