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栗知拿腔拿调装禅韵，还真像爱那么回事，令人耳目一新。她安静专注地捣鼓茶艺的样子，很古典，很迷人，仿佛时光穿越到民国时期。
前提是，她不说话。
她开口说话，一股子透心的凉意直戳他的心窝。
方太太貌似在查岗，方总对着电话不停地解释：“我和小蔡出来喝茶下棋……真的，嗯，好好，马上回酒店……行啦，好好好，马上下来。”
方总看着栗知，用手指指手机，笑呵呵地说：“抱歉，我要先走了。家里的醋坛子打翻了。”
无疑，方太太是幸福的。哪怕是接电话，方总也尽是宠溺的口气。这样的男人，为了帮朋友，适时离开，做得自然妥帖，不会留给人一对尴尬。
方总走后，蔡子陌踱步回到棋盘边上。栗知继续展示，一泡茶好了，她谦恭礼貌地把茶放在他的面前。
他抓住她递茶的手，滚烫的茶水摇晃几下，溅在她手背上。栗知皱起眉头，有点愠怒地看着他。
“对不起。”
“没事，皮糙肉厚，烫不出什么是事情。”茶艺展示就是煮菜一样，磕碰烫皮是常有的事，客人面前只能忍住，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蔡子陌心情沉重，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是指这个，是指哪个？
利用栗知顺利离婚的事吗？那事的确伤人心。
栗知出局子的时候，张影进局子。一个照面，两对眼睛滋滋滋地较量。
收起了逆来顺受小媳妇模样的张影，透出一种女强人的干练和冷傲，放佛进局子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记得读师范大学的时候，思修课上，年轻的老教授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能当老师是我们的幸运，因为我们守着一份单纯，社会上的任何地方都比学校复杂。”
当时觉得老教授跟唐僧似的碎碎念，这回她却真正领略了那句话的真谛。
柔弱的白莲花杀人于无形，东窗事发后华丽转型为心机婊。人家进局子像一只开屏的高傲孔雀，底气十足，与三天前恐惧得发抖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
多么复杂的社会。
难怪秦桦一直叫她远离蔡子陌，说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惹不起。
张影家里财力雄厚，用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保释问题。他们又与陈燕非签了私了和解协议，只要受害者不起诉，张影的问题也不算大。
最大的赢家是蔡子陌，他利用视频逼着张影签了离婚协议。此前，他曾打算用自己手中一般的股权换取一张离婚协议，而今不费吹飞之力，张影净身出户。
蔡子陌拿着离婚证，急匆匆地去找栗知。别墅的门口，站着袁田，失踪六七年的袁田……
万水千山，日日思念的袁田近在眼前。两人深情相拥……
在他两喜极而泣，互相擦泪的时候，陶姐约见了栗知。她首先肯定了栗知的贡献，折合成人民币值这些，说着把硬硬的包裹递给栗知。
她告诉栗知，这一切都是计划。姜玲玲的事，凶手根本不是袁田，而是张影。
袁田躲在尼泊尔这几年，就是等待水落石出的那天。这一次多亏了栗知，张影再次暴露，害人手法与当初害姜玲玲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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