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此时“咣”的一声,用力放下饭碗,甜美的声音中透着冷厉:“少爷的事是你能乱打听的?”
塔拉对于书墨的厉声并不害怕,反而脸上带着调笑:“这么说,这是真的了?沈公子也好生厉害嘛。”
红瑶根据最近沈峰白的表现似乎察觉到了沈峰白的意图。
沈峰白不愿大元太过关注他,也不愿大元忌讳他,从而限制他的成长。
所以,沈峰白一直对外的表现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贵公子。
当初,沈峰白替陈二公子应了赌约,不过是为了让杨太尉一派忌讳他的成长,表示自己手中也还有筹码,免得真被景熙帝夺爵。所以才表现的仿若高手,硬撑着身体,让外人觉得他接的下天生神力的潘宝宝的一拳一掌,可见前途也是无限。
但如今,情况却又不同,大元和大夏的政治格局不同,沈峰白在大夏杨太尉一脉忌讳他的成长却不会在大夏要了他的命,毕竟杨太尉并不是一手遮天。但在大元,如果被符言发现他可以成长的更高更远,那么他定是活不了的。
所以,对于塔拉试探的问题,红瑶安抚了下气愤的书墨,便回答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而且,传言罢了,本身没那么玄乎的。”
书墨“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红瑶面不改色的说着谎:“潘宝宝才多大,不过和我家少爷同龄,还是个孩子罢了。一个孩子,能有几个面不改色的杀人?杀的还是定国公府的继承人?”
看见塔拉对此不以为然,红瑶继续道:“纵然潘宝宝敢杀人,今天他杀了定国公府的继承人,当天就会有大臣上奏请大理寺将其捉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大夏和你们大元不一样。我知道,你们大元的勇士,十一二岁就可以和狼搏斗,上了武斗台生死有命,但我们大夏,唉……”红瑶虽然话没有说完,但那一声叹气,却胜似千言万语。
塔拉听了红瑶如此说,倒是也感觉估计传言过分夸大罢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那么说,就是你们那位天生神力的潘宝宝手下留情了?”
红瑶肯定的点头:“那是自然。”红瑶不知道,此时她的话,正和温正卿的猜想不谋而合。
之后,也不再言语,吃过饭,红瑶就去为沈峰白沏茶去了。
而塔拉则趁着夜色,再次去了趟丞相府。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大王符言为宇文瑾鸿和沈峰白还有大夏使者举行的接风宴于午后在渭城皇城内举行。
虽然是接风宴,但距离大夏使节到达渭城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距离他们从大夏都城上京城出发至今,更是将近四个月过去了。
被遗忘在原渭城衙署附近小院的大夏使节陈大人简直有苦说不出。
好在,符言现在终于肯见他们了,他们也终于可以期待返程上京的日子了。
其实,这一个月,符言不接见使节也实在是因为没有时间,迁都是一件大事。而且,大元过去都是按照部落管理。符言作为部落可汗有绝对的话语权。如今,大元要是有统一六国的雄心,过去那套章法并不适用。所以,符言定都渭城后,便仿照大夏和大燕设置起了三公九卿等等官职。
跟随在符言身边的大小部落的首领,也按照才能授予不同的官职。渭城也因这些新增贵胄变得颇有些上京城那种京官遍地走的迹象。
因着此次接风宴的主角是大夏的太子殿下宇文瑾鸿。温正卿这次倒是没难为宇文瑾鸿和沈峰白,早早的就分别派遣了马车接送二人。
解除软禁状态这三天中,沈峰白并没有去拜访太子宇文瑾鸿。
除了第一天的下午逛了一圈渭城,剩下的两天,沈峰白都在书房看书和练武。书是用温正卿送来的银子买的。
可惜,昔日渭城的大夏人差不多都被赶去了其他城市,渭城里大部分都是大元的子民。
因此,即使后来书坊重新开业,对于书籍上来说,大元的文化底蕴还是欠缺了些。书坊卖的书籍,少之又少。不过,了胜于无罢了。
塔拉和塔娜并不知道沈峰白其实也有练武。因为书房侍候的事由红瑶全权处理。沈峰白不需要侍候的时候,红瑶则静立在书房的门口,为沈峰白守门。所以,在塔拉和塔娜看来,沈峰白则是因为生气这座小院曾经属于一个青楼女子,所以郁闷的把自己关在书房中罢了。
马车缓缓而行,来到皇城西门,下了马车,经过一番盘查,放行后,便有人引路在前。
红瑶和书墨安静的跟在沈峰白的身后。一路颇为好奇。
之前只有沈峰白被温正卿带到了符言面前,所以,这一次,红瑶和书墨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昔日的七朝宫城,如今这座皇城迎来了第八个在此安家的帝王。
如今已经深冬,所以,接风宴并不是露天的。
从皇城西门走到接风宴的宫室颇有距离。
红瑶此时也有些遗憾,深冬时节,万物凋零。满眼的雪白与枯木和大夏的上京城完全不同。大夏的上京城地处南方,即使是深冬,树木依然是绿色的。
尽管此时万物凋零,但历史的厚重却凝聚在宫墙与各式建筑中。和人工运河四通八达,灯影画舫精致如画中带着纸醉金迷的上京城建筑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上京城,太过精致,太过脆弱了。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红瑶感觉自己好像还是穿的太少了。她果然不喜欢冬天,尤其是比上京城更冷的渭城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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