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涯儿偏偏除了有些疼痛之外,未有异样。不说云涯儿自己,此时就连扔出那锤的黄邵也已目瞪口呆、不知所言。除了惊讶云涯儿竟然毫发无损以外,黄邵更还震惊能于此处遇得云涯儿。
稍缓过劲来些,云涯儿还未从地上爬起,黄邵便已慌忙跪倒在其之侧,大声喊叫,“你可无恙?”转而将头撇之一旁,极为懊悔,“上次将你夫人打伤,已是铸成大错,如今若是再将你也伤了,我该如何向中郎将交待?”
看其并无敌意,反正自己也无大碍,云涯儿倒也放松许多,只是疑惑这黄邵打伤自己又为何需要跟袁术交待,照理来说,不是应当前去邀功才是?遂而带此疑惑询问于其何出此言。
这黄邵倒也诚恳,听得询问,慌忙老实回答,比那何曼、何仪要好应付得多。原来上次之事,袁术以为是自己名声显赫,行事又太过高调,招来仇家。对云涯儿逃走分毫未疑,反而担心其被贼人掳去,生死未卜,差人寻了三月,未找得其,才作放弃。
这般想来,虽不知那袁术是担心太平要术还是真担心自己,不过也算仁至义尽,并无大过。况且从始至终,袁术也是待已不薄,尽管理念不同,不能为伍,自己三番揣测其意,终归还是不太礼貌,深感羞愧。
而后云涯儿又与黄邵相视寒暄一阵,思得此人不正好可以提供马匹助己前往冀州?于是也顾不得自己真伤假伤,再三推脱黄邵前去诊治邀请,直接向其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与黄兄久叙,实乃惭愧,不知黄兄可否借我一马,加紧赶路?”
“这……”此言一出,黄邵立马变得支吾,“廖方将远道而来,在下还未尽到地主之谊,替方将接风洗尘,又怎敢轻易放方将离去,万一中郎将怪罪……”
其言含糊,其意却是已清楚明白,无非就是接到袁术命令,若是遇见云涯儿,便要将之留下,带到袁术跟前,或等袁术自来。本来若是平日无事之时,如此要求倒也并不过分,而此非常时期,又怎能安心在袁术之处耽搁半月。无论如何,必须要走。
而于黄邵来说,又必须将其留下,两人如今立场已是势同水火,全无缓和余地。偏偏黄邵又是性急之人,知已口舌迟钝,只好抄起大锤,拱手行礼喊之一声“失礼了!”便要来攻,大概想不过意,中途又将锤弃了,改以手擒。
尽管云涯儿再是怎样不堪一击,好歹也受过楚阙训练,加之徐福所教身法,脑中还有些印象,攻击不足,这躲避徒手擒拿还是有余。左闪右躲,尽量避之,不过还是难以拉开距离,更不敢反身露出破绽,尤为棘手。
那边黄邵三番五次未能得手,也是心急如焚,忽然趁机将手塞入口中,发出一号,再而继续纠缠。云涯儿因是在意脱走时机,未有分心留意。却不曾想那竟然是呼唤同伴之号,不过片刻,何曼已率领大军包围而来。
重围之下,何曼倒是只观不战,也未喝止二人。云涯儿自也知晓即便能够战胜黄邵,想要逃走也已不可能,索性大喊一声“且慢”喊停黄邵,与其在此浪费体力,不如暂歇一阵,思考对策。
若是只有黄邵一人,即使重围,本也可以利用巧舌欺骗于其,如今多了何曼,想必何仪定也在这附近。暂且不说这何仪稍有谋略,即便三个黄邵,自己也没那把握同时说服三人,只要一人未能上当,提醒二人,便是前功尽弃。况且此三人也与自己打过几次交道,也被己欺骗了几次,此番定有提防,更是无法轻易便能骗得。
思来相骗之途已不可行,而除此之外,大概也只有动武了。再看自己这身手体格,更是不可行之。只得拱手与二人说道:“二位盛情,廖某实难接受,只因故人远方蒙难,若不能往,心中难安,又怎能尽兴一叙,怕是会扫了中郎将兴致,迁怒二位。”将二人与自己绑在一起,以作要挟。
那黄邵自然想之不多,正欲来辩,却被早已跳下马来之何曼抢先拦下,惊讶答道:“原来是夫人又遇险情,廖方将何不早说,弄得我等好似蛮不讲理之人一般。”旋即收回收来拍于胸前,“若方将不嫌弃,我何曼愿与方将一同前往。”
看来还是这何曼更善临机应变,知晓云涯儿已将袁术搬出要挟,还需其多美言,不敢得罪。但又不敢轻易放其离去,故而想出此计,一来真可协助云涯儿营救楚阙,二来也可在其身侧监视,不怕其又逃走。即便云涯儿说谎,也可不拆穿于其,待其无法交差之时,带其归还。
思索一番,反正要去营救楚阙之事确实为真,想这何曼身手倒也不差,能有其相助,路上遇得危险,也好解决。只有一点较为难办,便是整个冀州都有黑山军活动,楚阙之前又是与那张雷公所在一处,难保此行不撞见黑山军。万一遇得,又该如何处理?毕竟何曼始终还是归附了袁术之人,黑山之众又岂容其?
于是感激称赞一番,又作惊恐试探相问:“听闻冀州之内,有一伙黑山之人,曾也是黄巾残部,分管各处山地。而如今何兄身份,若是相见,只恐……”
“大家各为其主,有何尴尬?”何曼一把将云涯儿话茬接去,倒也明白,随即将语气一转,“不过中郎将素来与黑山之众少有来往,此去还是应当谨慎一些。”再又望于云涯儿,定了定神,“这倒不是我何曼惧他黑山,只是担心怠慢失了礼节,令中郎将蒙羞罢了。此去我不提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