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入内,便是望得榻下翠绿一片,比烛火照之还要明亮。虽说仍有好奇,不过云涯儿已是猜得何物如此,不慌不忙,走之上前,将那玉匣取出。果真是其通体透亮,并发微光,照清周围之物。
突然,云涯儿只觉额上一阵疼痛,更觉那光尤为刺眼,无法直视,只好将其放下。待之一会,仍是未有缓解,头痛欲裂,旋即脑中闪过一卷置于玉匣上之景,想起上次随意将书放于匣上,后来返回撞见楚阙,匣还在此,书却已是不见。转而忍着剧痛在楚阙包中翻找,确实未有那卷,也不记得楚阙提过此书之事。未曾料想到,这中下之卷还未找到,竟连上卷也失了。
心慌之中,不慎摆动左手将玉匣打落,还未感觉手上疼痛,只见得匣上绿光凝聚一团,直朝掌心飞去,瞬间消失。而这掌上倒是不痛不痒,就连额上疼痛也是随之而止。
蹊跷之是,并未听得玉匣摔落之声,也不能看得其落下,好奇之余,云涯儿又再伸手去摸,果真无物。然周围漆黑,难以用眼观察,多觉不便。又因连日赶路,有些疲惫,只得摸至榻上,思来先行歇息,待明日天明之时,再作探索,倒是刚一闭眼,便就睡去。
这一夜间,仍是无梦,仿佛并未睡着那般,又仿佛未有醒来,睁眼便已天亮。而昨夜之事却是如方才发生一般,记之极为清晰,分毫未忘。故而站起身来,于榻旁乃至整个屋内摸索,就连平日不常看之处也已翻过,不仅未有找得上卷,且连玉匣踪迹也是找寻不得,更是再次弄得自己疲惫不堪。
而后实在累之不过,遂将右手扶于案上逐一分析,仍是百思不解。正欲以左手挠头,举至半空之时,忽然想得此乃楚阙之身,应当爱惜。于是止了想法,朝手看去,得见手掌之中竟有一块青色斑块,慌忙反复确认。擦之几遍,此斑确实长于手中,并非污迹。
且不说平时并未少见楚阙抬手,即便那时疏忽,不曾记得。而这几日由自己照料楚阙身体之时,也是小心翼翼反复查看过,确信手上未有何胎记。随即联想起昨夜之事以及往日遭遇,倒有了几分想法。
可自己手上那印终归时有时无,不曾如此明显,且自己并不在意此事,全然无妨。而平日虽见楚阙行事豪爽、不拘小节,然其毕竟是女子,暗地也是极为在意自己对其评价。这番手上绿斑如此明显,又分毫未有消去之意,楚阙怎会不在意?这般要是让其知道是自己所弄,还不知下场如何。
想来自己已是这般小心,仍是防不胜防,不禁忘了害怕,反倒心疼起来。料其定是加倍小心,才是能保养如此,如今被自己随意轻贱,功亏一篑,其也算是苦命之人。然事已至此,自责也无大用,不如到时好生赔礼,还显诚恳一些。
犹记自己手上多印之时,皆会去往那老翁之处,楚阙这般经历却是平常些许,只不过多了一斑,甚至毫无他效。转而又想兴许只是时候未到,毕竟楚阙手上之斑形状颜色皆与自己手上那水滴纹路不尽相同。
思来想去,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关键之处毫无进展。如今太平要术三卷皆不在手,又毫无头绪,往后又该去往何处?总不能以楚阙之身过一辈子,思来往后还要嫁人生子,深觉可怕,忙是站起身来,猛甩几头,不敢再思。
冷静一阵之后,刚缓过劲来,便听得有人敲门,本是如同往常那般要去开。走之几步,却是想起如今状况,又不敢开了。自己明是害怕有人询问,才是深夜溜回,应该不曾有人见得。况且如今自己已是楚阙身份,即便真是不慎被人发现,这般也是决计不能开门,否则岂不是昭告天下,以后楚阙还如何做人。无论如何,此刻也是决计不能不打自招。于是索性钻至榻底,露出两只脚来,只等来人自去。
偏偏门外之人极为执着,即使无人答应也仍频繁敲来,而后更是加上叫喊,“元俭,开门,我沽了两壶好酒,你这可有菜食未有?”听之其声,像是徐福,说话口气更是非其莫属。
只云涯儿此刻心意已决,谁来也是无动于衷。哪想徐福倒也非那客气之人,这礼完了,索性一脚将门踹来,提着酒壶直入其内。本以为会是见到云涯儿那惊恐不已之神情,却不曾想眼前躲于榻下蒙住脸面的竟是楚阙,不由惊问“怎会是你?”
原来徐福早已在几天之前赶来此村,见云涯儿并未回来,便借住邻舍,日夜等候。昨夜之事,偶然观得屋内动静,遂猜定是云涯儿已鬼鬼祟祟归来,故而一早便上门拜访。万事皆已料中,唯独云涯儿如今身份之事并未猜得。
为免徐福又再怀疑,并将此事传之出去,云涯儿只得掀开身上之榻,站起身来,冲徐福瞪之一眼,厉声喊道:“为何不能是我?”并尽量佯装不屑,使出浑身解数扮演楚阙。
此时徐福还未缓过劲来,又遭如此对待,倒已深信不疑,无心再与云涯儿斗嘴,转而解释道:“是你也罢,只是事出突然,一时难以接受。”
而后提之手上一壶,饮了一口,将那另一壶扔来,“此事说来话长,不便与你解释,还是直接捡些重点来说吧。其实我与你夫君并非萍水相逢,是我有意接近,只因恩师嘱咐于我,要我前去提防一黄巾小将为祸人间。随后我寻遍南阳,终是发现你夫君是那最有可疑之人。故而安插眼线,时刻监视。本来我已对此事松懈,只后来于黄公家中一遇,觉你二人言语之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