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楚阙顿时翻到树顶,将手放至身后,纵身前跃,直袭士口。忽的想起今日为打扮裙装,并未佩剑,来不及犹豫,只得改而一掌劈去,正好击在士口头顶。却只觉掌中冰凉,不似活物,吓得慌忙收手,因重心不稳,跌落在地。
望见楚阙从自己身旁落下,因担心其状,云涯儿反而镇定许多,思来自己有宝甲保护,又何惧那徒手的士口。于是狂摆右臂,欲甩开束缚,而那士口则以双手紧扣其臂,如粘在其上一般,丝毫不能挣脱。
相持之下,楚阙早已爬起,脸上神态却仍是惶恐不安,望于云涯儿,而不敢望那士口。按理来说,楚阙应是果敢强横之人,怎会只因跌倒便就吓得魂不守舍。云涯儿终觉不对,遂而停住手臂,仔细观于士口身上。
眼前之物,双目无神,面容抽搐,张口吐舌、口水横流,空有一副人面皮囊,已全无人样。而那张曼成发疯之时,自己也曾见过,但其除了神志不比常人之外,却也不似这般恐怖。
复又细看,猛然发现,与其说是士口正抓于自己,倒不如说是自己右臂已将士口牢牢吸住,任其如何挣扎,也抽身不得。不由得更觉恐怖,旋即勉强转动手掌,望于掌心,果然其上两处水滴纹路显露无遗,并还有一处水滴若隐若现,三者呈三角之壮,首尾相连。
惊得云涯儿赶紧握拳遮挡,可这一拳捏去,只听得士口哀嚎一声,立刻化作团青烟,被风吹散了。旋即只觉天昏地暗,如从山上滚落一般,又跌至已两番来过那屋之前。
这回造访,倒令云涯儿从方才惊吓中恢复了些许,遂而环顾四周,果然依旧开阔,并且未能见得身旁楚阙,瞬间心如明镜。随即推开那屋,朝屋内那老翁喊道:“嘿!老头,我又来了。”
此时老翁正于屋中斟茶作赋,又见来客,面露不悦,缓缓举杯说道:“我早知你又会再来气我,可惜老夫今日兴致颇高,未思念家乡亲人,你气不得我。”随之又斟一杯,轻点杯壁,“既然来了,那就喝完这杯再走,也算给老夫排遣一二。”
没想到这老翁两次询问未果,心态转变如此之大,对出口之事全然不提,倒也是豁达之人。云涯儿心生敬意,便走近前去,举起那茶,一饮而尽,明明耳中还能听得老翁责其未有细品、暴殄天物。
等到拿开茶杯时,手中却无一物,眼前楚阙正嘟嘴猛揪自己耳朵,见得自己又动了起来,才脸颊一红,急忙将手抽回,撇头望去,只用余光瞥向这边。再看右掌,其上第三处水滴纹路已完全显现,转而三处纹路共同淡去,消失不见。这般习惯之后,倒也不觉疼痛,只略有些痒。
又立片刻,两人差不多皆平静下来,楚阙提起云涯儿之手,疑惑问之,“上次也是如此,你这手上到底是何物?能令自己力量倍增也就罢了,竟还能将那么一个大活……”正说之间,忽眉头一皱,改口复说:“不对,那士口头上冰冷,如石一般,绝非活人……”嘀嘀咕咕,纠结起士口是什么来。
说来也是,暂且先不管士口是人是怪,好歹也身长七尺,如此块头,怎会消失得毫无痕迹。要说只自己一人见得还能再当幻觉,偏偏这次又被楚阙撞见,上次徐福业已证实,想要自欺欺人都已不行。
反复回忆士口前后动作,亦未能找得半点蛛丝马迹,倒是突然想起一见面时,士口所言。转而扭头叫醒已处于混乱之中的楚阙,并向其询问道:“那士口曾说,你我相见之时便会说破,到底所指何事,你可知晓?”因其确实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何事需要告知楚阙,故而希望楚阙能够提醒一二,以助自己早日解决问题。
哪知楚阙一听此问,便由惶恐不安变得心神不宁,眼珠四处打转,不知应当停在何处。随后吞吞吐吐,慢慢挤出话来,“这……此事……那……哎呀!”说得正稳,却一掌朝云涯儿胸口拍来,将其击退数步之后,口齿倒是清楚了许多,“此事说来话长,如此地方,恐怕隔墙有耳,不便细说。不如……明日你来我家做客,我再细细说与你听。”而后慌忙扯起裙摆,匆匆拜别,掩面而去。
道别完了,云涯儿随即环顾四周,果然颇多障碍。若有人藏身暗处,一时之间也难以察觉,深觉楚阙之言确实有理。只是楚阙近来依旧时常脸红,且次数更加频繁,就怕士口前来提醒之事,真与楚阙有关,心中不免忐忑。
不过想来既与楚阙约好,再作揣测也无意义,便拍拍胸口护符,转身也把家回。一路上望得路边田亩,广阔无垠,幻想出来年种满庄稼之景,心中满是欣喜,神清气爽,转而跑跑跳跳,直奔草庐。
而行至草庐百步之外时,望得屋外已聚集多人,观之似是自己部下。且众人围于一处,明显是在议论什么,遂而赶忙靠近过去,询问究竟。结果反倒被部下嘘寒问暖一番,缕了半天,才终理清头绪。
原来,今日有人同往常那般前来拜访并送粮食,望得草庐之门大开,却未见云涯儿,故而心中甚为焦急,通知各人前来。众人议论之后,猜测云涯儿是否又遇不测,正欲去寻时,不曾想到云涯儿已自己归来。
为避免众人又被牵扯其中,云涯儿便隐瞒了士口之事,只说是与楚阙一同外出,因走时匆忙,忘带门尔。结果众人纷纷点头称道,你一言我一语,各种言说,更有甚者,说要为其庆祝一番,听得云涯儿一头雾水,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