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景亭醒了,昌平的脸上顿时不知有多欢喜,一听说景亭受伤,她便不管不顾的跑来,“陛下,你终于醒了,你可知自己失去了心头血,所有人都说你活不成了,可我不信,幸好,我终究将你等了回来!”她的眼中似乎还噙着泪水,景亭望着她,有些迷迷糊糊,他记得他已然去了吧,可失去了心头血又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呢?
此时随风匆匆进来秘密禀报景亭说是萧风绪逃了出去,这下景亭可是坐不住了,好不容易请君入瓮,付出了这般代价又怎么能够放虎归山呢!可一切已然来不及了,在他的昏迷的几日里,萧风绪已然回到了平阳,而他虽受了伤,却不算眼中,可带回来的却还有雪律祈的尸骨,还有双目失明的亦初,那么一位英勇无畏的将军,却变成了残废,雪家一门忠烈,却因为这场战争,叫雪家家破人亡!萧风绪的心底怎么能够不痛恨呢!
如今平阳可是失去了数十座城池啊,可兵力已然损耗了大半,如何与那景亭抗衡呢!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站在窗前,突然门外传来两声咳嗽,他抬眼望去,却似乎有些不屑与之为伍。“陛下可真是薄情啊。好不容易救了你的性命,你便是这般报答的吗?”
这话才终究让萧风绪有所反应,请了那人坐下,命人奉上了一盏茶,问道:“请问先生究竟是何人?”萧风绪暗自觉得这人看似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若真是他救了自己,或许也能够救治雪亦初。
但他似乎看穿了萧风绪的心思,道:“陛下不用理会我何人,少将军双目失明我恐怕暂时没有对策,但是我却有对良策让平阳免于战火,但是需要陛下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那人眼中含笑,语气十分平静,却有不像是在商量一般!
“不知在下需要做出怎么样的牺牲,还请先生明示!”
“和亲!”只短短两个字若让萧风绪唯恐避之不及,昌平已然陷落在那处,怎么可以再让一个女子有这一番遭遇呢?他苦笑了一声道:“我只当你不曾来过,我也不曾见过,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去冒险,昌平如今爱别离,求不得,苦苦挣扎已然是我此生最为后悔之事,又怎么可能再葬送一个无辜女子呢?何况白景亭此人虽手段凌厉,却可悲可叹与我有着共同的软肋,怎么会再留下一丝丝怜爱给旁人!”
他虽心动,也觉得这能让如今的平阳换来暂时的休养生息是再好不过,可此人是否有如此大的能耐,尚未可知?“我能助你夺回一切失去的,统一这天下,难道你不愿意复仇,难道你就甘愿被人踩在脚下吗?想想那些为了你付出了生命的将士,想想如今双目失明躺在床上了的兄弟,你可忍心?好好想一想,恭候佳音。”他贴近萧风绪的耳旁,一字一句仿佛直直戳进了他的心底!
萧风绪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一日雪亦初找到了他,救下了他,却以一人之力抵挡数百人,任凭刀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他都没有松开过萧风绪,最后却为着保护他,生生中了敌人的埋伏,被毒药粉暗算,又拼死护着他逃离,以至于耽误了救治良机,双目失明。那鲜血染满了他的衣衫,模糊不堪。见萧风绪的眼底布满了红色血丝,他便知晓一切已然在掌握之中了。“敢问先生何人?”萧风绪猛然反应过来。
“不过与你有着共同的敌人罢了!”说罢,他便潇洒离去了,只留下萧风绪一人,山河破碎,万千将士丧失了性命,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自负导致的罢了,那么如今他一定要亲手夺回来!
雪峰山上,苏浅落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她的床前,抚摸着长长的胡须,双眉紧锁住,仿佛有些为难,“师尊有话但说无妨!”此人便是教那欧阳绝尘练习巫蛊之术的人元始真人!不过这称呼大抵也是他自个儿的想法,想来旁人也不屑于练习此邪恶的术法!可偏偏那欧阳绝尘便是一步错步步错!
“此女此前定然已经服下了一枚血丹,才会让她如今一息尚存,若是要救活她,必然要为她重新炼魂,但奇就奇在,此女身体内似有二道魂魄,若是炼魂,结果并不能料想是如何?”这老头似乎能看透这个空间内所存在的另一道思想。
可欧阳绝尘却一心只想复活苏浅落,若非如此,那么华霜的最后一丝希望便也会逝去。“师尊这是何意,我才不论有何后果,只要她能够活着,即便有着难以想象的结果,又当如何?我什么都不在乎。”他说的这般笃定决绝,也不曾留下一丝余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人世间那般痴狂的情感皆是源于此吧。
“好,若是你已然决心,那便将血色雾凇取来,让我为她炼魂,此间,你便在外替我守着,不能让人打扰。”那血色雾凇是用献血灌溉的雾凇,是阴世的通讯,阳世的心火,可也便是这血活之物才能为仅存着一丝气息之人重新炼化魂魄。不过此等逆天而为的行为必然造成更加无法预计的结果。
结缘,轮回,这世间万物有因才有果,所谓蛊术其本身也并非一种邪恶的术法,从古至今便也可用来活人心,救治百病,可这世间大道,术法本没有正邪之分,是人心底的邪念让这术法有了善恶。
欧阳绝尘来到了一座临水的屋子前,见一身清秀绿衣的女子正摇着一条小船打捞河里的鱼虾,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十分恬淡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