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末本就跟随欧阳绝尘学医,这症状她似乎曾在哪里瞧见过,倒不像是中了毒,而是中了蛊毒,蛊虫会在人的身体一条条经络里不断爬行,啃食,直到将人的血脉啃食干净,它便会破皮而出,可如此阴狠的招数又怎么会被用在战场呢?
可不管如何,那都是人命,正在那大夫束手无策时,梨末却说让自己来试试,此时的梨末虽是女扮男装,但那么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家都怀疑他是否是在说大话。
只见梨末取来了几根银针,又将艾草在灯架子上点燃,用银针戳破了那士兵的手指,众人瞧见纷纷惊叹,因为那流到碗里的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污黑的,散发着阵阵恶臭,不多时,梨末又将那士兵的手指五个都戳了血洞,并涂抹上了一层透明的液体,放到离开那燃烧的艾草几寸却不会烧伤的地方,随后的一幕,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一条浑身通红的带着血色的虫子从那人的中指里爬了出来,只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那士兵停止了抽搐,面上也恢复了平静,梨末又立刻将那虫子丢到了火堆中焚毁,那声音还带着食物煮熟时那滚油兹拉的声音,分明觉得那便是那只蛊虫的呻吟声,那士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谢了梨末的救命之恩,而那些剩下的士兵也带着歪歪扭扭抽搐的身子,纷纷向梨末下跪。众人皆是带着钦佩的目光,一改当时的态度。
可梨末只一个人,一双手又如何能够救治过来呢?便让那大夫从旁协助,二人一起整整忙碌了二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夜晚,那些送来的士兵大多有所好转,梨末才终究松了口气,但所幸的是这些士兵所中的不过是寻常的蛊毒,而梨末也只是冒险一试,若再是复杂一些,她怕是也没什么把握了,此时,她倒是有些后悔,跟着师父那时不曾多学一些本事。正当梨末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的时候,一个农妇递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小伙子,吃一些吧,这两日你受累了。”农妇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
“大娘,谢谢您。”梨末很是欣喜的接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可谁知道那农妇却突然朝着梨末跪下,“不,是我应该感谢您救了我的孩子,您救治的第一个士兵便是我的儿子啊。”梨末这才恍然大悟,伸手去扶起那农妇,笑着说道这是举手之劳罢了,学医之人本就应该做的。
“大娘,能否告诉在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士兵竟然会成了这般模样?”梨末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她怕一旦告诉这些百姓真相,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但是士兵受伤怕是与这两国的战争脱不了关系,一边是自己的义父义兄而另一边则是,且看着士兵的装束,应该是平阳国的士兵无疑,会是他下的毒手,梨末反复安慰着自己,不愿意再想下去。
可虽梨末心觉与雪霁相处日子不长,他的手段虽也会狠厉,但也绝不会想到这种恶毒的招数,将人折磨致死,而萧风绪与雪家父子更无可能了,那些士兵的手中都有一处不起眼的红点,这与那蛊虫的特征有关,那蛊虫通体血红,并且脑袋上有一个红点,她总觉着似乎在哪一处瞧见过,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梨末从大娘口中了解到在她来到这座城市之前,发生的那一场大战,可以说异常惨烈。
“主上,苍溪将军已经在谷外两天了,这样真的能够吸引平阳的兵力吗?”景亭派遣苍溪在那石墙之外故意闹出一些动静,让平阳以为他们真的打算从此处逃出!
“随风,我的决定你何时这般有疑问了?”景亭手中摆弄着一些花叶,将他们仔细碾磨成粉末,“去吧,将这些掩埋在石墙附近,依照计划行事!”雪亦初为曾料到他们真的会去冲破石墙,并且似乎还有了一些成果,若是真能成功,那么一切计划将前功尽弃,便当即决定将派守在苍润兵马调派去山谷之处。可士兵一到该处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随后便人事不知了,苍溪便将这些士兵全部替换成了自己的兵力,而萧风绪与雪亦初却丝毫未曾察觉,依然决定按照计划明日便从密道对景亭发起攻击!
可景亭的计划却不止于此,他还让随风偷偷来到城中军营,将士兵的粮草中也全部撒入了药粉,这种药粉是景亭在山谷之中发现,用山谷中的有毒的植物制作而成的,但却不致命,只是会让士兵四肢无力,好不花费一兵一卒便能拿下苍润!
可就在随风按照景亭的吩咐执行的时候,却在苍润城中遇到了一个人!随风见到他面上立刻变得毕恭毕敬,“您怎么来了?”
那人却被着手,一身黑色的外袍,极为阴沉,面上也带着可怖的面具,“看起来他近几年很是惬意,连心都变软了?”随风立刻便明白了那人的意思,恭敬地递上了药,“主上他只是想将那些兵士收为己用!”随风一心想替景亭辩解,可那人根本不是来跟他商量的,立时拿出了另一包药交给了随风,“该怎么做,我想你清楚!”随风似乎完全不敢违背那人的意思!可却不曾想到那药竟会是蛊虫的苗!
而苍润的守将如今却恰好是雪家父子,而萧风绪则打算亲自领兵去活捉景亭,可此时的三人却太过轻敌,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兵营中雪律祈得知了梨末就在这附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