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后的盏盏烛火,宛如跃动的星辰,空中飞舞着数不尽的萤火虫,那夜却再没有半点骇人的黑色,仿佛被仙女的轻纱遮住了原本冷漠的瞳孔,而那雾气缭绕的温泉池畔,那满树的梨花不知何时也在偷窥着这对痴心的恋人。此时身着单薄内衫的一对男女,就在这如仙境一般的山中相拥着,男子深情的眼眸望着那怀中的女子苍白的面容久久无法移开视线。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苏浅落,景亭的心中有多少的心疼与情深,只是在他的计划没有实现之前,他无法告诉她,无法让她知晓他有多舍不得她。
而在那天即将亮起的时候,景亭又将苏浅落偷偷送回了尚书府,并将一**解药和mí_yào分别交给了染烟,嘱咐她在每日晚饭后将mí_yào混入熏香内,等到浅落昏睡过去,便会来带走她,还嘱咐了染烟切勿告诉苏浅落这些事情,只道是她突然昏迷,大夫嘱咐她吃药的。
日子便是这样安好的过去了两日,直到第三日夜晚,白景亭再次将苏浅落带到了温泉,而在迷迷糊糊中苏浅落仿佛见到景亭竟然一身湿漉漉地抱着自己,她艰难地睁开双眼,轻唤他的名字。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到这般模样的他,如此温柔深情的他,一如当初初见时的模样。雾气蒙蒙中,浅落不自觉地双手挽上了景亭的脖子,想要抱紧他,更紧一些,真害怕下一秒一松手他便不见了,又是那样一副冷漠到好似没有半丝表情的脸庞,又是与昌平在一起的模样。她承认她吃醋了,她嫉妒,她承认她一向不是一个宽容大方的人,容不下这段感情中的第三者。
他回应着她的拥抱,一点点靠近她渐渐泛起了红晕的面庞,双唇一点一滴凑近,直到所有的相思刻骨全部倾注在这个吻中,他的动作轻柔细腻,直到一丝丝一寸寸变得狂野,直到想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而当他的吻一点点从她的嘴唇到脸庞,到脖子,二人的衣衫已然露了大半,在水中一圈圈的打转,她娇嫩白皙的胸口,更是勾起了他内心深处这么多时日来的相思,他一把剥落她身上的外衫,深深浅浅的吻痕落在她的脖颈上,胸口上,直到吻住了她那道深深的伤疤。他终于停下了动作,轻轻抚过了她的胸口那道伤疤,他的眼中藏着自己都未惊觉的泪痕,他有多少的爱意,便有再多上数十倍的心痛,他竟不知她还曾受过如此致命的伤害。
他一把打横抱起**着上身的她,为她披上干净的上衣,却发现她面露痛苦的表情,这才惊觉她的额头竟然滚烫,怕是着了风寒,若是如此颠簸回去,必然会使病情加重,体内的毒素也会再次激发出来。景亭将浅落抱到了小屋的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她却冷的直发抖,他只好在屋子里生起了暖炉,用自己的身子紧紧拥抱住她,这样的一个瘦弱的女子,而从前竟然还如此的恶毒刁蛮,如今却怎么让他再也无法轻易放下,若有一天他能够君临天下,她能够原谅自己,陪他同看这山河锦绣,长街灯火通明吗?这个答案他不知道,或是说他并没有半分把握,所以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护她周全罢了。
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颤抖,他便煮了药,想要喂她喝下去,可那药水到了嘴边却又全部吐了出来,他无奈,只能将药水喝下再灌进她的嘴里,他不知这么做她会不会怪他轻薄莽撞了些,但为了救她,便是再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他的唇轻轻吻过她有些滚烫的额头,动作是如此的轻柔,不忍心打扰到睡梦中的浅落。这梦中的小女子竟然还微微蹙着眉头,他将她身上的被褥轻轻往上提了提,又让人唤了染烟过来,瞧见她当真睡着了,这才放心离开。
当苏浅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没有白景亭的身影,而自己却在那座他为自己搭建的湖心小屋中,染烟就在一旁托腮睡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她迷迷糊糊地记得她仿佛看见了景亭,与他在温泉湖畔缠绵深吻,他还抱着自己,将药一口口喂进自己的嘴里,听见他说他有多爱她,他有多么不舍得放下。可是如今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仿佛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可若这一切当真从未发生过,为何自己会在这里,这里难道不是只有她和景亭两个人才知道的地方。她撑着身子渐渐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醒了一旁的染烟。
“小姐,你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没有?”见苏浅落终于醒转,染烟这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半,摸了摸苏浅落的额头,烧也退了大半。
“染烟,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浅落真的很想知道这几日自己总是迷迷糊糊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您生病了,八皇子恰巧来府上看望老爷,便告知了这么一个养病的居处,说是您愿意便可以多住上几日。”这话是景亭一早便告知了染烟的,若是苏浅落问起,便这么同她说着,万万不能告诉她真相,说这话时,染烟着实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不该这样欺骗小姐,明明两个人如此深爱着对方,一个不问,一个也不愿意说。
难道自己的记忆竟然发生了错乱吗?还是太过想念他,竟想念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乞求他能够给自己一丝丝的爱意,哪怕只有片刻陪在身边,却也是好的,可终究是错了吗?
“不必了,这地方我便是一刻也待不下。”浅落终究是伤了心了,窗外的梨花已经开败了大半,怕是离那雪季不远了吧,只是大抵无论轮回了多少次,它们都无法相遇,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