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齐运来的事她自然会办好,第二日她便拖着脚伤去了趟案发现场,云隐寺。
因着出了人命案子,来云隐寺上香的香客寥寥无几,丝毫没了往日繁盛的景象。
月落扶着玉珠的手像一个平常来上香的虔诚的香客一般,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阶梯。云隐寺山前一共五十sān_jí台阶,寓意着五十三参,参参见佛。
立在门口迎接她们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沙弥,夸大的僧袍罩在他小小的身子上显得极不协调,明明一脸稚气却硬是表现得十分严肃的小脸倒是可爱非常。
只见他双手合十,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后奶声奶气地说道,“见过两位施主。”
月落还礼,道,“小师父,我们想去上香,烦请带路。”
“不敢,施主请”小和尚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月落见他生的十分圆润可爱,不免起了逗弄之心,“小师父怎么称呼呢”
“贫僧法号行云”小和尚脆生生的道,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名字。
“原来是行云小师父”,月落忍笑,又问,“怎么平时也是行云小师父为香客们引路的吗”
“那倒不是,平时都是师兄们来的,只是近寺里的香客少了,他们便让我来了。”行云老老实实的答道。
守山门的确是件顶无聊的事,再加上近来的人也少了,所以那些大和尚偷懒尽捡着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和尚拿捏了。
月落看着走在前面僧袍都浆洗的发白的行云顿时心生怜爱,见他一直低着头不怎么主动开口,便逗着他说话,“行云小师父,怎么说话时都不看着我呢”
行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本来想搪塞过去,可是又想到师父说过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后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师父说了山下的女人都是会吃人的母老虎,让我不要和她们多说话。”
“哈哈哈”一旁看戏的玉珠率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行云越发害羞的低下头,圆圆的小脸上浮起一朵十分可疑的红云。
月落本来也是十分想笑,可看到越来越不好意思的行云时到底还是忍住了,“小师父难道觉得我也是一只会吃人的母老虎吗”
行云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位神仙姐姐似的人物,他一时间看的痴了,喃喃道,“姐姐是天上的神仙吗”
这一下月落是再也忍不住,跟着玉珠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样一路上跟这个行云小师父混的十分熟络,所以当月落提出想要逛一逛莲池的时候,行云也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已是初夏,莲池中稀稀疏疏的开着几朵莲花,其余大多还是些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月落看了眼池中央的亭子,翘起的六角飞檐上各挂着一串铜铃,红柱上的红漆已经斑驳脱落,亭顶的绿瓦也是参差错落,残缺不一,颇有些陈旧的美感。月落记得齐运来整理来的卷宗上白底黑字的写着,这里便是第一案发现场。
“行云小师父我听说那里好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
行云一听便很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哎,魏先生可是个大好人呢,怎么会就死于非命了呢”
“死于非命””玉珠听这四个字从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便只觉得好笑,当然她也没忍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月落的关注却是,“死于非命”
可目前卷宗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果,死者是酒醉后失足落水。听玉妍后来说本来齐运来就想以此结案的,可是听了他那个纳的小妾的话后便转了主意,月落听后对这个齐运来的夫人很是好奇,可是后来一查那个小妾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因此作罢。
“对啊,佛门之中怎么能饮酒呢本来不该做的事却做了,还因此丧命,可不就是死于非命吗”行云念了声“阿弥陀佛。”
“酒”卷宗中并没有出现这个证物,但证人的笔录中都提到了这个酒。月落想了想便又问道,“小师父怎么知道他们在喝酒呢”
“都不省人事了,不是喝多了是什么果然师父说的对,酒是一都沾不得的。”
“原来是瞎猜的”玉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凑近月落耳边道,“月娘啊,我看这个小和尚也不会知道些什么的,我们还是问问其他人吧。”
月落摇摇头,她却觉得童心有趣,从孩子的眼光来看这个案子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
行云本就是个小孩子,一直活在佛门中的条条框框内压抑了天性,突然见着这么漂亮的姐姐,又如此耐心的拉着他问东问西,一开心就打开了话匣子,便开始滔滔不绝道
“魏先生每年都会来我们云隐寺参禅打坐,吃斋念佛半个月,他一来我就不用扫地了,洒水扫地什么的都是魏先生一个人做了。可是今年,”他挠挠头,“今年真是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玉珠迫不及待的问道。
行云看了她一眼道,“奇怪的是今年魏先生提前来了啊,往年魏先生都是盛夏的时候来的,他说爱我们佛寺里的这方莲池,盛夏开的好,可是今年春末时就来了,我还以为魏先生这次要住上一整个夏天呢。”
他们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亭子里。月落里立在栏杆边,看着脚底的一众红花绿叶陷入沉思。当时的亭子里除了死者,还有两个人莫严臣,李粤。他们两个人都是死者的至交好友,当时也是同死者一样醉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报案后京兆府尹赶到后才醒的酒。月落不禁疑惑,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