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见石煜在雨中踟躇,风将他的黑色衬衫鼓鼓的吹起,即使是被暴雨捶打,他的脊背依然挺直。
小蔡赶紧跑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石煜的双眼血丝遍布,在他身后是数不清的墓碑矗立在漆黑的雨幕里,远处的天地分不清界限,而他则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似的。
感到身旁有把伞阻挡了雨水和凉意,他这才反应过来,瞪着小蔡面无表情的问:“违抗军令?!”小蔡不受控地一抖,直接把参谋长搬出来当挡箭牌:“是参谋长命令我一定将您完好无损的带回。”
石煜没再说什么,直接拄着拐往前走去,小蔡硬着头皮打伞跟上。
屋里的张大爷看着这幕,摇摇头:“真是个怪人”。
很幸运的是雷阵雨,这阵子过后就不下了。小蔡小心翼翼的在山坡道上开着车,车内暖气开的足同时气压也很低,小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石煜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目养神,口袋里的手机一直振动,石煜就当是不知道。
直到接近高速口,小蔡想着赶紧往c市开去,这时石煜却开口道:“不回部队,往我家开。”说完报了一段地址。小蔡还想犹豫,石煜又道:“怎么,又想违抗命令?!”吓得小蔡赶紧抛弃了参谋长的千叮咛万嘱咐。
到了家楼下,石煜让小蔡在附近宾馆订个房间住下,就朝家走去。
用钥匙拧开了家门,石煜早已大汗淋漓,扶着门框就瞧着父亲跪在一个蒲团上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前面是一个观音像,录音机里播放着佛歌,手机开着的视频,观音像前的三根香静静燃烧。
石煜挪着身体往沙发去,靠着沙发背坐下,点了一根烟,莫名的一阵烦躁压都压不住。
等到父亲起身后,石煜叫了一声:“爸”,石滨扭头看见儿子坐在沙发上,眼圈微红哑着嗓子道:“回来了?”
哪知石煜的下一句话却让石滨一愣:“哪里的佛最灵?”
听着儿子问道,石滨疑惑了,他不是最不信这些,每次出任务前石滨让他拜拜,他总不耐烦,这回是怎么了?
看着父亲的表情,石煜按灭烟,吐了口气:“我今天看时筠去了。”看到父亲一副要落泪的表情,石煜安慰道:“您不是最信这个吗?陪您去给您的好儿媳妇保佑一番。”石滨厉声骂到:“混账东西,那是你媳妇儿,看你那没心没肺的样子。”
石煜又是一阵烦闷:“我的那份离婚协议她活着的时候就签字了,按照说法,生曾经是我的人,死便不是我的鬼了!”
石滨一巴掌拍到了石煜脸上:“那是你小子活该,我不稀得你陪我去!”
石煜再点了一根烟:“人家时筠说了,下辈子不想和我再有什么瓜葛,我陪您去给她安个心。”听到这儿,石滨的步伐顿了下,叹了口气接着往里屋去。
五天过去了,参谋长除了打电话告诉小蔡好好服从石煜的命令之外竟然什么都没再说,刚刚电话铃响的时候,小蔡在刷牙,吓得差点将手机当牙刷塞进嘴里。
下午的时候小蔡便接到了石煜的电话,让他今天准备准备退房,明天早点起,带石煜和石滨去一趟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