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镜缘熟悉的环境,几只瘦竹安静的立在院落中间,青石铺成的四个角落各有四个玄天宗的弟子来把守,几间普普通通的小屋围成了一个院子,这院子很少有人来,若不是因为甲子之日的应试,或许人们早已忘了这里;镜缘始终想不明白,这普普通通的院子是如何盛得下这么多的应试者的,门口的不亏道人轻轻用鱼儿般的眼神扫了扫他,他忙又鞠躬行礼,不亏道人旁边的那个老者面色依旧沉重,他始终想不明白镜缘身上的奇异事情。
在院子当空并没有看到那只奇怪的巨眼,镜缘怀疑刚才是否是自己的幻觉,院子之中已经有个人在一旁静静的等候了,他穿着寒酸显然不是什么王孙贵胄,瘦弱的身子和纤细的手指也并不像江湖之士,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这世上只有他自己一般。
镜缘见到他微微感觉诧异,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未想到这个人比他还快!那个人好像也看到了镜缘,微微的回过身子对着镜缘行了一礼,清秀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镜缘还礼,那个人阔步走了过来说道:“恭喜,恭喜!”
“哦!同喜!”镜缘忙答道。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答完玄天宗的题目,想来贤士定是成竹在胸了吧!”那人笑道。
镜缘忙摆手笑道:“你比我答得还快,你应该比我成竹在胸才是!”
“贤士说话风趣,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如何!在下张广灵,来自比邻魏国,闻玄天宗乃南疆修行大宗,特拜入门下。”那人躬身作揖说道。
镜缘心中欢喜,除了刘仙芝其他人都没将他放在眼中,现在有人主动想和他成为朋友,他不由得心中兴奋,说道:“我叫镜缘,来自,来自黑风村,至于黑风村离这里多远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没有名字,是镜玄掌门给我起的。”
“镜缘掌门,你认识玄天宗的掌门?”张广灵惊讶道,片刻眼中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看来这次的应试非你莫属了!”张广灵轻叹了一声,眼中顿时显出无限的失落。
镜缘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并无心修道,我认识镜缘掌门只因我们村的人都死了,是他将我带到了这里,我只是这里的一个杂役而已。我这次来考试也是陪着朋友一起来的,我只希望他中!”
“哦!原来如此!”张广灵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见到张广灵笑了,镜缘心中才如释重负,他笑着将自己的过去全部讲给了张广灵听。
张广灵听着,笑着,片刻面上显出了凄苦之色,他打断了镜缘的讲述,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来,镜缘不知何意,疑惑的看着他,他轻掀开袖子手臂之上满是伤痕!
“你?”镜缘大惊。
张广灵惨笑道:“我也是孤儿!自小跟野狗夺食,和乞丐争饭,被咬,被打,才活到了现在!”
“哦!”镜缘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悲惨的了,可还是有人比他还要悲惨。
张广灵看到镜缘的样子,猛然褪去了颓废的神情,他的眼中露出了夺目的光彩,他大笑道:“可我依旧没有颓废,因为我坚信上天让我历经这么多磨难,是在考验我!或许终有一天我会大有可为!因此我必须要比别人强,我通读了魏国所有的书,想做个不平凡的人!”
片刻张广灵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他轻叹道:“可惜朝廷世族当政,贫苦出身并无可用武之地,因此我便来投奔玄天宗,愿求得长生之法,修的不世道术,大展我的宏图!”
镜缘轻点头迎合,他感觉张广灵似乎与他和刘仙芝完全不同,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慢慢有人出来了,他们好像在纳贤房的院子中凭空产生一般,一个个穿过透明的空间留下扭曲的空气,他们并未在院中考试,而是在纳贤堂设置的阵法中考试,这个阵法由天地之气汇聚而成,可容纳万人!
刘仙芝也从这空间里走了出来,面上是闷闷不乐的表情,镜缘忙带着张广灵凑了过去。
“仙芝,你考的怎么样?”镜缘忙问。
刘仙芝惨笑道:“我?自然考得很好!你看我什么时候差过!”
“哦!”镜缘应了一声。
“这位是?”刘仙芝疑惑的看着张广灵。
张广灵身子微欠正欲鞠躬,一把被刘仙芝拉住。
“可受不起,受不起!我们粗人没有这么多礼数。”刘仙芝笑道。
“鄙人张广灵,来自魏国。”张广灵笑着介绍。
“我叫刘仙芝,是个杂役!不,可能很快就不是杂役了,变成玄天宗的弟子了!”刘仙芝笑道。
张广灵大笑,三人瞬间感觉亲近了许多。
谈笑之间,彼此将自己的生平全都说了一遍,三个孤儿,年龄相仿,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拉近距离的呢?张广灵见多识广,侃侃而谈;刘仙芝聪明伶俐,人情世故所知甚多;只有镜缘木讷的站在一旁,说不上话只能尴尬的陪笑。
一阵清脆的铃声将他们的谈笑止住了,纳贤房院子之内剧烈变化,一片黑雾笼罩之下这院子好像飞了起来,院子中的所有人都大惊,惊呼之声,呼救之声不绝于耳,玄天宗众弟子看着他们的模样不断地发出冷笑。
三个人彼此紧抓双手,没有任何惊慌之色,众玄天宗皆露出惊异的神情,连守在门口的不亏道人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片刻黑雾散尽,纳贤房竟凭空消失!所有人都好端端的站在广场之上,周围全都是玄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