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程双双点头,“挺不错的。”
“那……对带给你这份快乐的男人,你有什么表示?”
程双双也不是不解风情的女人,听懂肖琅话中的暗示,俏皮的眨了眨眼,红唇弯起,吐气如兰的问他,“你想要什么表示?”
肖琅发直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菱唇上面,冷不丁听她轻笑一声,赶紧低头,吻在这张小嘴上。
淡若和风化雨,丝丝入扣,不急不缓。
两个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对方瞳仁中小小的倒影。
只是为了配合对方的身高,程双双需要轻轻的踮起脚尖,肖琅需要弯下腰,低下头……
两个人分开,程双双回味似的砸吧嘴,肖琅被逗笑,称呼她“小野猫。”
目光突然凝滞,脸色大变。
程双双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看,当即惊呼一声。
“是你吗?”
一个名字在喉咙里颤抖,却发不出来声音。
容轶!
容轶站在餐桌末尾,怔怔的看着他们。
程双想起自己刚才和肖琅亲密的举动,惊得牙齿都在颤抖。随即而来的是再见到容轶的巨大喜悦。
一把甩开肖琅的手,踩着小高跟鞋,匆匆的往餐桌末尾跑。
肖琅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大叫一声,“程双双!”
程双双满脑子只有面前那个人。
所有人都在说——
容轶出车祸了……
容轶被毁得面目全非……
容轶去世了……
容轶被火化了……
容轶埋身在容家专属的陵园……
那些人都在骗她!
容轶明明还活着,好端端的站在那儿!
即将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程双双反而不敢再往前走了。她怕自己出现幻觉。她怕自己看到的只是容轶的虚影,她走过去碰到那个影子,人也会凭空消失。
那个男人朝她莞尔一笑,“弟妹。”
肖琅大步走到程双双身边,警惕的瞪着这个和容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男人笑容不变,眉眼间是和容轶一模一样的温婉风情。
“我来自我介绍,我是容轶的孪生哥哥,在容家排行第十一。”
“我叫……容和。”
话音落下,程双双和肖琅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三人相伴去游轮三层的休息室。
程双双脑子里乱哄哄的,隐约想起了一幕场景:在容家的正屋,容老爷子问二嫂,其他兄弟为什么不回来?二嫂说,大哥三弟在米国忙项目,四弟五弟六弟在英伦,小八小九小十一联系不上,七弟和十弟还在非洲。
远在非洲的容七以话事人的身份出现过,她终于又见到了容家的十一。
肖琅也十分震惊。他倒是知道自己有排行第十一的哥哥,但还真不知道他们是孪生兄弟。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容和,或者说,容和从没主动在他面前出现过。
他们两人打量容和的时候,容和也在打量他们。
视线在肖琅身上打了个转,就移到程双双身上。
“听二哥和二嫂说,你对容轶感情很深,没想到容轶只走了半年,你身边又有了新人。”
这话无疑在程双双脸上打了一巴掌,程双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嗡动,不知该如何辩解。
容轶只去世了半年,不假;她对肖琅动心,也不假!
容和缓缓笑起来,和容轶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就好像那个男人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无奈而包容。
“你不用觉得懊恼愧疚。容轶活着的时候,就对身后事做了妥善的安排。你应该是他最牵挂的一个人。他若是看到有个人能妥善的照顾你,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
肖琅垂下眼睑,对这番话不置一词。
程双双咬着唇。之前所有负面情绪都化为浓浓的悲伤。
她很清楚,对一个人的爱慕和感情,不应该成为限制自己的枷锁。现在又不兴古时候从一而终的思想。她是个自由人。丈夫去世了,她有权利追求新的幸福,没有人能指责她。
但这个和容轶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把话说得明白透彻了,她反而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容轶,背叛了自己的感情。以至于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肖琅突然出声,打乱程双双的思绪。
“你和容轶确实长得很像,就凭你的外貌,的确能判断你是容家的儿子。但之前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容家有你这样的人,也没有见你在公众或者私人场合出现过。”
容和弹了弹衣角,修长的手指从兜里抽出掏出一个小铁盒,捻出一根烟,礼貌的询问两人,“可以吗?”
肖琅没有作声。
程双双点头。
容和夹着雪白的长烟,眯起眼睛,微微泛红,像涂了延展性很好的变色眼影。
“容家是个不能说的地方。我之前那些年从来没出现,自然有我不能出现的理由。”
“而我现在敢出现在公众场合,自然是有我的底气,比如说,那幅山河图在我手中。”
电光火石间,程双双想了很多事情。
那天在地下交易市场,假扮容轶的人,是不是就是面前这位容和?容轶一直没有说,她跟着容轶去财务室,被迷晕……
在地下交易市场发生的事情,一直笼罩在迷雾中,充满太多谜团。
一根烟很快结束。
容和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掐灭烟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去掉指尖上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