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往常一样……
两人早起后,程双双按照陈医生的反复,帮容轶做康复训练。
吃过早饭,容七来院中,支开程双双,找容轶相谈一些私密的事。
之后,容轶跟着容七出门。
再之后……
容七说容轶出事时,程双双正在院中看她那本很难看懂的书。
容七话音刚落,程双双手中的书一下子掉在地上。
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沧桑憔悴的男人,程双双甚至忘了把书捡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干笑一声,“你和我一向不对付,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容七垂下眼,嘴角细微猛烈的抖动,“十二出了车祸……现在,所有人都在正屋大厅,就等你了。”
程双双冷笑一声,“等我过去?我为什么要和你去?”
其实对她来说,去正屋大厅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她潜意识里很排斥。
容七似乎看出程双双心底的顾虑,眼中闪过浓浓的怜悯。这这份怜悯刺痛程双双的眼。程双双莫名愤怒,腾地站起来,“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
刚走到院外,小兰迎面而来。见到程双双。就红了眼睛,“少夫人,我……”
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程双双全身发冷。清醒的意识到容七没有骗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何地,在做什么。
回神时已经站在她经常和容轶一起来的正屋大厅。
容老爷子坐在常坐的主位上,手摁着龙头拐杖,全身微微颤抖,脸崩得很紧,看到程双双,长长叹了一口气。
程双双听到自己的声音,“爸爸,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容轶不可能出事。”
话刚出口,猝不及防听到有人嚎了一嗓子。转头一看,赫然是自己的二嫂顾佩文。
顾佩文抹着眼泪,“双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请节哀。”
一个两个的都说容轶出事了,却不和她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程双双忍不住大吼,“把事情经过和我说清楚。”
容老爷子狠狠闭眼,开口,“双双。今天十二和小七一起出门。遇到端木家的人伏击。在下高速桥的时候。车轱辘和发动机被枪弹打中。车子当场失控,发生撞击,导致火灾。”
程双双牙齿都在打颤,“我不信,我要见他。”
顾佩文哭泣的声音更大。
容老爷在听着烦,指着容二的鼻子,“把你媳妇看好了。”然后才对程双双说:“十二现在的样子没法看,入殓师来了,现在正在收拾……”
遗体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众人皆知,默然不语。
程双双视线扫过大厅中的所有人。这些信誓旦旦的面孔扭曲变形,逐渐变得模糊……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人中很疼,睁眼发现自己在小兰怀中,头顶围了一圈人。
小兰声音微哑,“少夫人,十二少一定不愿意见到您现在这个样子。”
程双双发现自己现在异常冷静,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难过,脑中可以只有一个画面:容轶临走前,笑眯眯的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说要一个小蛋糕。
对的,容轶一定是去给她买小蛋糕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让他们容轶出了意外。
程双双抱着侥幸心理,挣扎着爬起来。全身却使不上劲儿,只能跪在地上,拽着她能拽住的人,一遍一遍的解释——你们弄错了,容轶去买东西了,他不在那辆车上,他没有出事。
周围所有人,容二,容老爷子,顾佩文,容七,小兰,陈医生,地都哀伤的看着她。没有辩驳她说的话。
一片死寂。
程双双感到沉重的无奈,悲叹。
即便不愿意接受事实,她也得面对现在所面临的事情。
入殓师整理好容轶的遗体。由两个工作人员一前一后推出来。
程双双看着担架车上的人,睫毛一抖,落下泪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扑到担架车上又哭又闹。没想到程双双站在原地,表情十分平静。语气毫无波澜,“疾病没有夺走你的生命。你却因为一场车祸死了。容轶,我看不起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陈医生叹息一声,“悲伤过度,言行失常。也是个可怜人。我理解她。”
陈医生的解释说到众人心口上。
程双双无法接受容轶去世的事实,仍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但人去了就是去了,她作为容轶的未亡人,怎么可能不出息容轶的葬礼?
开解程双双的任务落在顾佩文手中。
顾佩文嫁到容家将近二十年。容二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他们之间虽然有个可爱的孩子,但她过得并不幸福。所以一直很羡慕嫉妒被十二捧在手心中的程双双。
现在,她可怜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没想到程双双并没有沉浸在痛苦之中。而是坐在窗前,怔怔的看着院中的大树。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头也没有回,“车上安装有行车记录仪。我要看监控画面。”
顾佩文第一反应,“你想报仇吗?”
程双双扯了扯嘴角。用余光看了一眼顾佩文。眼神冷冽如冰。
顾佩文心思震动,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完全不敢想象,曾经懦弱不敢多言,喜欢胡搅蛮缠的小姑娘,还有杀气凛冽的模样,来时路上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口。含糊的交代两句,“五天后。家里面要为十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