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容轶这段时间,程双双发现,容轶经常对着她发呆。眼神很奇怪。但她问他有什么事,他却摇头,表情不可谓不温和。
对容轶的反常行为,程双双自动理解为,他来大姨爹了。
程双双换位思考。
如果她来大姨妈,肯定希望照顾她的人很细心,很体贴,在她心烦的时候逗她笑,妥善地照顾她身体……
只是她从小蹦蹦跳跳,身体倍棒。传言中女孩子因为大姨妈疼的下不了床的经历,于她而言,真的只是传言。不过有一次她在姨妈期间碰了冷水,又恰好感冒,那感觉,上疏下泄,实在酸爽。不堪回首。
于是,在容轶做康复训练期间,她每天做一碗红糖熬的热汤。
红糖……热汤……
容轶嘴角抽了又抽,看着程双双期待的眼神,委婉地表示他不爱吃甜食。
程双双像哄孩子一样,摸着他后脑勺,“乖,喝完病就好了。我亲自给你熬的。”
容轶欲哭无泪,又不想在这点小事上和程双双纠结,捏着鼻子一口喝了,甜得嗓子发痒。
一天两天还好,持续了一个星期,容轶看到黑乎乎的红糖水,就想吐。
若不是程双双经常半夜起来给他检查身体状况,他真以为程双双早就识破他计谋,故意用红糖水整他!
咬着牙坚持了十来天。
陈医生来给容轶复诊。
听容轶说程双双的壮举,忍笑忍的脸都扭曲了。
容轶当然不知道,程双双会给他喝红糖水,是因为陈医生举了大姨爹的例子。只当陈医生在程双双面前说情,才免了水。
容轶自然免不了被陈医生打趣:最难消受美人恩。
美人恩当然难消受,但容轶眯着眼,红光满面,显然很得意。
苦与乐,不是当事人不知道。
眼看着容轶一天天好起来,程双双终于能腾出手处理那天地下交易市场发生的意外。
先找到容七。
“七哥,那天去交易市场,我们都变了装,戴着面具。但我怀疑,从卫生间变装出来后,容轶被换了人。”
容七年龄不过三十多,不知是故意扮老,还是经历太多压力太重,眼角嘴角有隐晦的纹路,略显沧桑。而男人脸上有点痕迹,反而更有味道。
嘴里叼着烟,一身痞气,眼神再放荡些,不知能惹得多少女人尖叫。
不过程双双无心欣赏容七的风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面部表情更能表达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七哥,你难道一点都么发现吗?容轶,一直和你在一起。”
容七狠狠抽了口烟,吐出厚重的烟圈,烟圈袅袅,消散在半空。
“双双,你有什么想法?”
程双双说:“容轶虽然身体不好,但一直保养得很好,突然发病绝对有诱因。此其一。其二,我怀疑从卫生间和你一起出来的男人,不是容轶。”
容七笑着摇头,“双双,你糊涂了?容轶一直跟着我。从卫生检出来,就一直在你身边。怎么会是别人?”
程双双说:“就因为从卫生间出来,他一直在我身边,我才怀疑那个人不是容轶。七哥,你仔细回想,当时卫生间有没有反常、异样?”
容七闭着眼回想,很果断地说:“没有。”
程双双皱眉。
容七说:“去交易市场,情况特殊,我比平时更警惕,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我可以保证。”
“至于你说的,容轶发病的诱因,他没和你说吗?”
程双双摇头,“我想让他安心养病,没问他这些事情。”
容七秒懂,“所以,你是私自调查这些事?”
程双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不仅调查诱发容轶犯病的原因,还有另一个人。”
容七挑眉。
就听程双双说——
“肖琅。”
容七笑了。
“怎么又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了?”随即想起来,“这不是你做古董修复时的顾客吗?”
程双双说:“我总觉得……”
容轶和肖琅,在某些方面很像。
后面的话及时咽到肚子里。
她可是记得,当初肖琅伪装成律师进来,被人追着跑。估计肖琅和容家不对付。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冒然把容轶和肖琅牵扯到一起,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但容七何许人?
早在程双双欲言又止的半句话中,猜出程双双想表达的意思。
心中暗骂:容轶这个脑子有病心慈手软的家伙,迟早要毁在女人手中。
面上不显,淡淡地说:“容轶具体发病的原因,你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你才是他妻子,和你比起来,我这个哥哥,更算是外人。”
程双双听出他话语中的深意,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脸红。
容七大笑,扬长而去。
到没人的地方,容七用内部电话联系到容轶。把程双双怀疑容轶就是肖琅的事告知容轶。
容轶说了句知道了,再无下文。
容七恨得牙痒痒。
美人恩,英雄冢。
但他没办法。只能看着。
回到偏院,程双双照常照顾容轶生活起居,只字不提和容七见面的事情。
容轶直直盯着程双双一举一动,程双双都能感到他眼神的力度。
程双双心中笑话自己,容轶还是一介病弱的贵公子,她可是身经百战的神偷,怎么会被他压制?
大抵是……太在乎他了。
也在乎他是如何看待她的。
夫妻两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