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栖一直昏迷不醒。
我观察了四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一处山谷中,两案高山,直冲云天,就如一把把竖直的利剑,将天分别开,谷内一片烟雾缭绕。
这么深深的谷底,那些追在我们身后的黑衣人会不会跳下来继续杀我?
就算他们真要下来,也不可能跳下,除非找到进入谷种的路,我想此时
危险暂时解除,但怎么出去?
我不能喊,怕喊声惊动那些追着我们的人。
而此刻,我也无法去顾及那些追杀我的人是谁,救活萧景栖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他是为了救我。
我将他的身体翻过来,看着后背中的那一箭。
插得很深。
伤口处的衣衫都红透了。
我该怎么办?
再不拔箭,再不敷药,也许会没命。
将萧景栖扶进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石洞口处,
我找来些干草铺在他身体之下,让他伏着侧躺着。
我得先去找点治伤口的草药。
想着他是郎中,身上应该随身带着伤药,可我一顿翻翻他的身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让我感到无计可施。
我再次环视了眼山谷,此处应该有治疗外伤的草药。
我在峡谷中,四处寻找。
在我脑海的记忆里,我觉得自己认识治疗箭伤药草。
我看到了一棵桑树,满心欢喜,摘下一些桑叶,在峡谷中的湖水里将叶子洗净,然后放在石头上微晒。
水凉干后,我将它用石子捣烂,做好一切备用。
烧起火堆。
我从萧景栖身上拿出他携带在身上的匕首,在火苗上烧红。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自己。
手有些发抖,但我还是下了手。
我明显感觉在我拔出箭头那一刻,白锐轻喘了一声,随即又沉沉地晕过去。
给他上好药,包扎伤口后。
我才觉得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勇敢。
我让他好好地躺下。
看着他胸前袒露。
刚才脱掉他衣衫没去在意。
此时,我竟有些脸红。
我忙将他衣衫穿戴好,将他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黑夜已经来临,这山谷中气温很是低凉。
我将火加大,怕再惹上寒气,会增加他的病情。
平静下来后,我才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希望他能没事。
“好冷……”他突然咛喃了一句。
我见他身体在发抖。
我再次用棍子将火堆扒了扒,希望火再大点,能让他更暖和点。
他苍白的嘴唇在轻颤,脸色已经失去了血色。
我害怕,怕他会死。
我忧郁过后,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坐在他的身边,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好痛的神情。
他在睡梦里或许都在痛。
我该如何给他减少点痛苦?
突然,隐隐约约我听到好似有野兽的轻吼之声,我听不出来是什么野兽在怒吼。
我紧张害怕地往萧景栖身边挪了挪。
我缩卷着身子,瞪着洞外的黑夜,害怕突然窜出什么来。
我崩溃的神情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如真窜出什么来,我该怎么办?
看到萧景栖的剑,我忙将它拿在手上,克制自己内心的紧张,做着防御动作,如真窜出什么来,我便一剑刺死它。
但良久后,洞外寂静下来,那什么声音不再响起,也没看出有任何的动静了。
我终于松懈下来,轻吐了口气,再次看向萧景栖,他好像好了很多,身体不再打抖,好似安稳地沉睡着。
幽黑的山谷里,我守着他,看着他那就算失去血色的脸,但还是那么的妖孽。
我不由地伸出手轻碰了下他冰冷的脸庞,他微弱的气息让我沉了心绪。
我不明白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高显和宣嘉,宜儿都怎么样了?
回想,萧景栖带我走的那一刻,北海王出现了。
不知那些草寇被北海王拿下了吗?
他会不会有事。
他怎会一个人单独回了太岳山,不是随着皇上去了泽州府了,为何突然一个人回来?
我回眸看了眼星空,点点微亮,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黑沉沉的,明日不知会不会有暖日。
如明日萧景栖还不醒来,我该怎么办?
我脑海里想起那黑衣人对我说的那句话。
那人说崔伯渊留给我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我只想到了崔伯渊留给我一颗丹药,那黑衣人所要的会是那颗丹药吗?
那丹药被我放在昭阳宫里,好好地收在抽屉里。
难道那些黑衣杀手真的是为了那颗丹药吗?
我脑袋里混乱,一时想不明白。
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
他们知道了什么情况?
为何我总是引来黑衣人的追杀。
那时在十里河,追杀我的黑衣人会不会和今日的黑衣人是同伙呢?
他们在我身上到底找什么?
没有一点头绪。
我好累。
肚子有些饿,但我就这么忍着。
侧身躺在萧景栖的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我迷糊地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我紧张地看向身边。
萧景栖还紧闭着眼,看样子根本就没醒过。
我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怕他真的就这么去了,还好,还有呼吸。
我将草堆加高,将萧景栖上半身靠在草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