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清冷地看着白锐,森然问:“你和容贵妃认识?”
白锐不想狡辩,平静地回道,“是,草民是认识容贵妃,也认识皇上。但草民和皇上贵妃都只是相识并不是深交。”
他明白太皇太后问他这话的意思。
他在帮容贵妃,傻子都应该看出来了。
“既然不是深交的关系,那你一个草民有何深意,为何要给容贵妃解困!”太皇太后怒声提高声量,沉着脸。
白锐没有一丝害怕之色,而只是笑笑,“草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太皇太后不相信这天意?”
太皇太后冷笑,“照你的话,容贵妃怀的可是天意,是储君?”
“不然呢?太皇太后认为容贵妃真是妖怪?”
白锐仍然淡淡笑笑。
“如不是,那今日的现象怎么解释?”
太皇太后冷冷地盯着他,脑海里还浮着雨停后那道红光在容贵妃的身上发亮。
白锐轻笑,“那是神龙从空而降,钻进了容贵妃的肚里,太皇太后难道没看见?”
太皇太后的唇轻颤,神色幽沉,她能相信这么荒诞的话吗?
可如不信,那现象该怎么解释。
殿内安静无比。
太皇太后低眸沉思着,白锐肃容依旧跪在那。
良久,太皇太后才再次看向他,“你起来吧。”
白锐谢礼起身,他感觉自己膝盖都跪疼了。
“你和优茵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突然一句让白锐不知所措,他一愣,抿了抿嘴轻语,“朋友。”
“就只是朋友?”
太皇太后有些不信,前日优茵还在她的面前张口闭口提及这个人。
那日优茵提他这个人时,她就沉思过。
她听到白锐这个名字可不只一次。第一次听到是任城王妃说一个江湖郎中救了她的命,后来任城王妃寿宴上,白锐又给郦敏心解了毒,还看治过中了毒的高二小姐,接着又是武周山,出了那么大的事,容贵人晕倒,皇帝晕倒,北海王受伤,偏巧他又在那里。
一个江湖郎中将皇室贵族,朝廷官员似乎都认识了遍,能力可是大得很。
太皇太后不免对他有所怀疑他的用心。
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一个江湖郎中?
沉思不解后,太皇太后认为最能解释的是,这个白锐会不会是想攀附上皇室贵族,成为驸马?
白锐此时已经洞悉了冯太后的疑惑,他清朗笑笑,“草民就只是个江湖郎中,草民也习惯了生活在江湖,太皇太后无须过于担心。”
冯氏愣笑,看着他,甚是感觉他太过聪明。
“至于容贵妃——”
冯氏太后还未说完,白锐忙道,“太皇太后也一定希望的是太平安宁而不是引起朝廷大乱,百姓猜疑。”
“如真是神灵,百姓都会祭拜,奉为上天的旨意,太皇太后您说是不是?”
冯氏失笑不语。
永乐宫里。
冯悦言满脸怒气,自语道,“什么神女降世,神龙转世,本宫才不信!不过就是那个贱民的妖言惑众。”
她气闷着,朝奴婢春梅怒问,“李德打听回来了没有?”
春梅福身回道,“还没。”
春梅的话还才说完,李德就匆匆回来了。
皇后连忙问道,“怎样了,太皇太后对那贱民做了怎样的处置?”
李德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太皇太后将那郎中给放出宫了。”
皇后蹙了蹙眉头:“老祖宗就这么放了?”
“是。”李德低声颤颤地回道。
皇后冷笑,“太皇太后也认为那贱女是神女转世了?”
她自顾自冷笑,脚软地坐下,低眸泄气。
她还以为能借这次天意将容贵妃给除了去,却不想太皇太后竟然这么轻易就算了。
她放在矮几上的手握紧了拳头。
如真就信了这荒诞的神灵,那不是那个贱人的孩子会在众人信服下成为皇太子。
那她现在抚养的林锦瑟的孩子又算什么。
她不信,太皇太后就这么轻易地让皇太子之位让给其他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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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出,还没一日,平城里里外外已经传了个遍。
民众三三两两聚在各处谈论着这次神灵的大事。
在巷子一处米铺前,太玄观的清园师太正购了一包米,听着铺子里米铺老板和买客的轻声谈论。
她将事件听得清清楚楚,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走出米铺怔了神,抬眸望了一眼天空。那方天空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火红的余光。
如说是余光,更像是火红的晚霞。
她想到了它。
清园提着米袋匆忙回观,放下米袋快步来到后院里。
她急急地看去,还好,它还在。
麒麟石雕稳稳地立在院子角落。
她伸手摸在石雕的身上,木然地看着石雕,淡淡轻语,“是你吗?”
石雕毫无动静,可她脸上却微微一笑。
这个笑只有她清楚明白。
站在院里,清园抬头看向太玄观后的那高峰山顶。那里依旧常年云雾缭绕,没有任何变化。
高山之顶,奇陡峭壁。
她只能相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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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已经因为这件事成了茶余饭后的热话,就连几岁的小朋友都在说,神仙显灵了。
平城各处的庙宇里,络绎不绝的香客,为自己求佛保平安。
而我还在昏睡中,沉沉入睡。
沉睡中,我再一次入了梦境。
我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