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街面上除了一些歌厅妓院外,其它地方早已失去了喧闹,逐渐安静下来。
肖长宝的一席话和坚定不移的态度让肖飞宇感到大为振奋。他仰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空,伸展双臂长长舒了一口气,加快脚步朝回赶去。
路过湖城八大碗饭莊时,他朝牌匾上瞧了瞧,也不晓得它与东京那个湖城八大碗餐厅有没有关系、是何关系。
却原来,东京那个湖城八大碗餐厅是我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肖飞宇不下三次去送过绝密情报,难怪苗玉芬觉着他声音耳熟。
后来不知何故,组织上又为他调整了新的联络点,他便再没去过。
过了饭莊不久,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轿车斜歪在街边,到了近前一看,竟然是美慧子的车。旁边有一大滩呕吐物,气味甚是难闻。
就目前情况而言,这个美慧子的身份和状况极为重要特殊:一是她身处特高课要职,二是她对自己一见钟情,三是她与横田石原情同父女,四是她正受着青山小冢冷落。
肖飞宇正要充分利用这三重关系,从她那里获得更多更有价值更重要的情报。
这时候可不能让她出任何事。
肖飞宇一下想起横田石原讲过的话来,心里笑道,这个臭丫头,性格上倒有些像个男人,受了点委屈,就一个人跑到饭莊借酒浇愁来了,脾气真不小,真要当她的丈夫,有自己活罪受的。
打开车门看了看,里面无人。
便四下里寻找。
却始终不见她人影。
正在焦急之时,猛然听得二百米开外一条巷子里隐隐有嘈杂声传了出来。
他立即甩开双腿赶到近前,悄没声制住了两个放哨的家伙,随即将一只眼睛贴在门缝中,借着灯光朝里望去。
只见院子里站着二十来个汉子。
看他们穿着打扮,俨然是一群地痞流氓。
大厅中间柱子上绑着一个长发散乱睡眼惺忪的女子,正是美慧子。
肖飞宇这一下吃惊不小,心中立即又想起了当年青山小冢处心积虑借酒谋害自己的事来。
本待立刻打破门进去救她,又一想,先让她稍稍吃些苦头,也好让她以后对自己感恩图扳,于中取事,遂悄悄按下不动,且看情形如何发展。
“奶奶的。”里面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胖子好像等不及了,朝旁边的矮子叫道,“阿三,这个臭女人大酒多了,还在死睡不醒,你去舀些水来把她弄醒。”
阿三哈腰道:“是,强哥。”
跑到里面舀了瓢水来给美慧子灌了几口,伸手在她脸上左右拍了两下,顺势朝她起伏不定的胸脯上摸去。
“奶奶的。”强哥猛地跨上前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嘴上骂道,“你狗日的竟敢目无尊长,老子揍扁你。”
下面人一起起哄:“对对对,老大,揍死他狗日的。”
阿三不敢吭声,忍着痛,一咕噜滚到墙角里去了。
这时美慧子啊啊啊的一连吐了好几口清水,身体接连扭动了几下,慢慢地醒转过来。
强哥龇牙咧嘴地问:“小美人,你一个女娃子家家的,为啥喝了那么多猫尿?遇着啥不开心的事啦?”
众人一起起哄:“是啊是啊,小美人,你一个女娃子家家的,为啥喝了那么多猫尿?遇着啥不开心的事啦?”
美慧子虽然头疼欲裂,但见此情景,一下惊骇无比,瞪圆眼睛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阿三跳起来喊道:“小美人,这是我们地鳖帮老大强哥。”
美慧子愣了愣,又摇摇头:“没听说过。地鳖帮是个什么帮派?”
肖飞宇直觉好笑好玩,心里骂她:“真是个笨蛋。地鳖帮就是甲鱼王八帮呗。”也不知那些家伙为何要给自己起了个这样蹩脚的名子。
阿三叫道:“强哥经过深思熟虑,刚刚命名的,旗号还未打出去,你个臭娘们当然不晓得。”
跟着道:“地鳖就是甲鱼,甲鱼就是王八,皮壳坚硬能屈能伸,经得起风雨抗得起摔打,一定能成大事,晓得不晓不得?”
美慧子差点大笑起来,拚命忍住,连连点头:“晓得晓得……强哥,我一个瘦纤纤小女子,穷苦人家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又与各位无冤无仇,请你开恩放了我呗。”
强哥显然对她的话一点也不认可,龇着黄牙咧着臭嘴哈哈大笑了一阵后,拿条毛巾在她脸颊上细细轻轻地擦了好几下,然后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上面摸来摸去,嘴中呀呀地叫道:“奶奶的,真是个美人胚子,”
美慧子有生以来从未受过这等屈辱,刹那间脸色涨得通红通红,禁不住脱口骂道:“八格呀噜。快把你的臭手拿开,滚一边去。”
强哥愣了一愣,盯着她问:“奶奶的,你讲啥?”
阿三叫道:“强哥,她用小鬼子话骂你老人家哪。”
瘦子阿四叫道:“不得了,她是个东洋婆子。”
强哥吃了一吓,向后退了一步,顿了顿,搓着双手凑到近前,朝她上下左右认真仔细打量了一番,回过头来咂着嘴说:“兄弟们,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浑身上下长得和咱们中国女子一模一样,奶奶的,不像东洋婆子呀。”
长脸阿二笑着说:“老大,这个你就有些不懂了。”
强哥朝他瞪眼:“你懂?”
阿二晃着头道:“老大,据史料记载,东洋人的老祖宗就是咱中国人,所以小鬼子无论男女,都遗传了咱们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