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远远地传来美慧子清脆的声音:“伯父您请。”
又听横田石原道:“丫头,他人呐?”
原来,肖飞宇躺的地方被数蓬盛开的百合花遮挡着,两人看不见。
美慧子说:“刚才还在这儿玩哩。”
横田石原好像很生气:“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跑哪去了?”
美慧子高声叫道:“大竹君、大竹君。”
肖飞宇立时收拢心神,回道:“我在这儿。”
横田石原慢慢踱过来,见他一副悠闲懒散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骂道:“你这臭小子,竟然天当房地当床,自个儿惬意快活起来,准备把医院当家了,是不是?”
肖飞宇站起身来朝他躬身一礼:“司令官阁下,属下实在憋不住了,请您和小林院长讲一下,现在就让我出院,要不然,我要逃跑了。”
刚刚赶到的小林院长沉着脸说:“大竹君,您又想犯错误?”
肖飞宇挠挠头皮:“不敢不敢。”
又极为诚恳地说:“小林院长,算是我求您了,请您开恩吧。”
美慧子乐得跟孩子一般。
横田石原问:“大竹君,你身体真的完全复原了?”
肖飞宇双腿使劲向上窜出丈余,落下来道:“有您的特别关照、小林院长的精湛医术、美慧子小姐的细心照料,大竹英雄就是不想好起来也不行啊。”
三个人一起摆手。
美慧子上前一步说:“大竹君,您先前答应教我两手绝招的,现在病已痊愈,可以兑现了吧?”
肖飞宇扭过头去正要开口,忽然间见她领章上多了一颗星,不禁大喜,拱手祝贺:“美慧子小姐,恭喜恭喜!”
小林院长闻言朝她身上望了望,也道了几声贺,然后朝横田石原撇撇嘴:“你这个老家伙,也太偏心了吧?”
横田石原怔了怔:“小林院长,您这话没头没脑的,老夫对谁偏心、偏什么心?”
小林院长板着脸正经八百地说:“美慧子这丫头本来寸功未立,您却利用手中特权,以照顾大竹君万分周到为由,强行将她由中佐晋升为大佐,您自己想想,这不是偏心又是什么?快快的请我喝一顿酒,否则我就要向军部检举揭发。”
横田石原立即诚惶诚恐:“别别别,算您厉害,老夫马上请您喝酒。”
肖飞宇不晓得他们两个人平日里就经常斗嘴取乐,正不知怎样感谢美慧子,听他这一说,赶紧道:“小林院长,这顿酒我来请。”
美慧子尖声叫道:“大竹君,您上他当啦!”
肖飞宇不知所以,愣住了。
小林院长骂她:“你这臭丫头,一边去。”
美慧子上前抱着他撒起欢来。
小林院长哈哈大笑。
横田石原这才道:“小林院长,老夫向您汇报一下,半年前,美慧子这丫头一举破获了国民党军统滨海站,功劳大大的,老夫早就将她晋升军阶的材料报到了军部,可是那帮官僚老爷们办事拖拉,命令刚刚才到。”
肖飞宇心想,如此看来,不久前自己救的那个邱美琪是漏网之鱼了。
小林院长朝她竖起大拇指:“美慧子小姐,想不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
美慧子叫道:“我的本事一直就不差。”
横田石原瞪眼训斥她:“臭丫头,小林院长刚刚夸赞你一句,你就得瑟起来了,太不像话。”
美慧子伸着舌头呵呵笑了起来。
横田石原转身道:“大竹英雄大佐,军部对你的惩罚已经下来了。”
小林院长怔了怔问:“什么惩罚?”
肖飞宇躬身说:“我犯下大错,愿领受任何惩罚。”
横田石原回道:“特别的严特别的重。”
小林院长失声道:“司令官阁下,总不会开除了他的军籍,再让他做十年八年大牢吧?”
横田石原点点头:“小林院长,你猜得很正确,一点不错,正是如此。”
小林院长不禁替他叫起冤屈来:“司令官阁下,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当初大竹君要是不立即出手反击,他自己的小命也跟着白搭进去了呀,不公平、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横田石原陪着笑脸说:“小林院长,老夫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无法改变,请您谅解。”
小林院长耸耸肩头:“你休要假模假样的。”
横田石原不理他:“大竹英雄大佐,你如不服,可以直接回东京找天皇陛下去。”
肖飞宇第一反应是,青山小冢害自己的图谋终于得逞了;跟着又想,这件事,军部当然会向裕仁天皇禀报,如有回旋余地,他自会为自己讲话开脫,如今木已成舟,即便去找他,又有何用处?反而备有奚落,落得个没趣,倒不如摆正态度,接受惩罚,暂时偃旗息鼓,以后徐图东山再起。于是连声说:“服服服,我不回东京找天皇陛下。”
横田石原嘿嘿地道:“大竹君,你的头脑清醒得很哪。”
小林院长气道:“你这话讲的极为奇怪,他头脑就是不清醒,又能怎样?”
横田石原哈哈一笑:“美慧子大佐,把军部对大竹英雄大佐的惩罚命令拿出来给他看。”
美慧子忍住笑,打开放在眼前的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件崭新的军装,用力抖了两下,贴在胸前问:“大竹君,漂不漂亮?”
这一件军装领章上各嵌着一颗将星。
肖飞宇有些没好气地回道:“漂亮是漂亮,但这与我有何关系?”
小林院长问:“司令官阁下,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