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吃饭功夫,万宏达和文丽轮流把去藤田森二那儿的情况和袁大头老母亲死了的事情细细讲与他们听。
吴明山沉思了一会说:“万大哥,你能不能把那辆劳斯莱斯借我用几天?”
万宏达笑道:“莫说是借,送给你都可以。”
随即问:“不过,你现在要它干啥用?”
吴明山回道:“既然藤田森二让老子在城里玩几天,我们夫妻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开着车子上街逛逛,看能不能寻找到出城的法子。”
李月清拽他衣角:“明山,这是万大哥的专用车。”
万宏达说:“不要紧,我还有一辆备用车。”
文丽吃吃地道:“吴老板,我家大少爷这辆车全凤城的人都认识,连鬼子伪军见着都要礼让三分,您是不是想靠着树荫乘凉啊?”
吴明山哈哈道:“文大小姐,我就是想借你家大少爷这张老虎皮上街耀武扬威一下子,看小鬼子伪军能奈我何?”
几个人捂嘴一笑。
吴明山接着说:“万大哥,你太忙,就不要为我俩出城的事操心了。我看应掌柜挺有主意的,以后有事,我就直接找他,你看行不行?”
万宏达连声说:“行行行。”
扭过头去:“应掌柜,从现在开始,吴老板叮嘱的事情就是老子交待的,你要全力去办,听见没有?”
应群站起来躬身道:“吴老板,有事您尽管讲,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为您办到。”
吴明山说:“你先将万大哥刚才讲的几件事办好,我们两口子出去兜兜风,有事再来找你。”
应群转过身来说:“大少爷,你先将酒楼接送贵宾的车子拿去用吧。”
万宏达点点头:“你拿三千两银子给文丽,我再到其它店里取一些,凑足一万两,给狗日的袁大头送去。”
应群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张银票:“大少爷,总共还剩五千两。”
万宏达捣了他一拳:“应掌柜,老子接二连三从你这儿拿钱,本以为三千两银子你都要出去借呐,想不到你持家有方,多给了两千两,真是个守财奴。”
应群嘿嘿一笑。
文丽说:“大少爷,咱今儿先给袁大头两千,明儿给他三千,过两天再把剩下的送去,让这家伙也晓得万家庄的钱来之不易。”
万宏达道:“这话有理,可这银票也不能撕开来用呀?”
文丽把银票退给应群:“这是酒楼的本钱,咱们到其它店里拿去。”
万宏达点点头,站起身来说:“吴老板,你们先上街看看风景,咱们有事再碰头。”
文丽赶紧掏出车钥匙递给他。
吴明山和他握了一下手,与妻子开门先走。
出了酒楼,进了轿车,发动引擎,驶上大街,只见一队队伪军带着小鬼子正挨门逐户进行地毯式搜查。
吴明山开着车子到四个城门口转了转,发现比先前更加戒备森严,不禁摇摇头,兀自叹了一口气。
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月清忽然说:“明山哥,我想到了一个出城的办法。”
吴明山一喜,扭过头来问:“啥办法?”
却听她急喊:“快刹车。”
吴明山一脚踩下,抬头望去,刚好有一辆拖大粪的车子从墙角里转出来,挡在了车前。
与此同时,只听嗄吱一声响,迎面来的一辆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
拖大粪的是一个六十多岁戴着破毡帽的老头。想必车轮被地上的砖缝卡住了,怎么也拖不动,急得他满头大汗。
只见对面车门开处,有一个鬼子兵跳了下来,捂着口鼻朝那老头连连挥手。
那老头拚上吃奶的力气左右使劲,这才将粪车拖得移动起来,慌忙逃走。
这时一个穿着对襟大褂戴着眼镜、看模样像是个翻译的家伙从车上翻身而下,朝这边跑来。
李月清说:“明山哥,情况有些不妙。”
吴明山安慰她:“别怕,有我哩。”
那翻译到了近前,将眼睛贴着窗子朝内望了望,又用手拍了拍车门。
吴明山摇下车窗:“您有事?”
那翻译往后退了一步:“你是哪个?万大少爷呐?”
吴明山反问他:“您又是哪个?”
那翻译拍了一下胸脯:“老子是大日本皇军的翻译官。”
吴明山微微一笑:“老子是万大少爷的朋友。”
那翻译一下跳了起来:“你敢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子?”
吴明山再次反问他:“你不是也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子吗?”
“你……”那翻译被噎住了。
吴明山道:“翻译官先生,您如果没事,那就拜拜了。”
那翻译急忙伸手拦住:“等一下。”
吴明山笑道:“有何赐教?”
那翻译回到对面,冲车里面叽里咕噜讲了几句。
吴明山见一个佩戴大佐军阶的日本军官手持军刀下了车,便道:“那人肯定是藤田森二,咱们得下车应付几句。”
李月清嗯了一声,同他一道开门下车,迎了上去。
那翻译说:“两位,这是大日本皇军驻凤城最高司令官藤田森二大佐。”
两人一起微微低头:“藤田大佐好。”
藤田森二柱着军刀问:“你们夫妇两个,可是从山东来万家庄给万老太爷拜寿的?你姓吴?”
吴明山假装大吃一惊:“大佐阁下,您怎么知道?”
藤田森二哈哈大笑:“吴老板,你为皇军贡献了两万两银子两百根金条,忠心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