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婚事是父亲定下的。”
“你父亲此时若在临安,也会同意如此做。”宋老夫人喝道,宋瑜筝只好不言语了。
见状,宋老夫人又放缓了语气:“今日你回府,不也是为了安慰笙儿么?怎的关心则乱,想到旁的方面了。”宋瑜筝低头不语,脸上满是不忿,宋长林似乎是怕顾盼看出什么来,又笑道:“二姐姐的性子,母亲是知道的。如今得知差点所嫁非人,定会大发雷霆。大姐姐又担心她,倘或二人一句话不对,吵了起
来,便不妥了。倒不如缓上一两日,等二姐姐缓过来了,再去劝她也不迟。”
“也是。”宋老夫人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疲倦,“近日府中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叫人目不暇接,锦襜,桑儿,你们二人,需得多费心才是。”
“是。”宋长林道,顾盼却摆了摆手:“可别,老夫人,桑儿没甚本事,之前不过筹办一场婚礼,便已经跟不上,其中出了多少错漏,全靠底下人兜着哪里还能管府中的事。”
顾盼是真心排斥这管家的活,太烦了。
宋瑜筝看了顾盼一眼,忽然笑道:“也难怪大嫂子忙不过来,以前府中,可没这么多事的。自大嫂子来了后,忽的忙了起来,母亲便别为难她了。”
顾盼脸一沉,几个意思?说她灾星,说这些事都是她惹出来的?
正要反驳,宋老夫人却先开了口:“筝儿,怎么与你大嫂子说话呢?”
按理说,做女儿的,有不周到之处,母亲训斥几句,也没什么。
可与宋老夫人上次对宋瑜筝的态度相比,可就怪了。
上一次,恨不得把宋瑜筝当菩萨供起来,一言一行小心翼翼,不是母亲对着女儿,反而是奴仆对着主子。
顾盼还记得当时,宋瑜筝几乎断肠。
而今天,怎么突然就变了?
转念一想,明白了过来。
她现在,是燕梓桑啊。
这是在她面前立威,以免日后她爬到宋老夫人头上去。
顾盼不由得暗暗摇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于是只是低头不语,一幅乖巧顺从的模样。
宋瑜筝见状,也略微放下了心。
任她什么将军,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大的本事,能越过宋老夫人去。
不免怪罪地看了一眼宋长林,都是这小子,危言耸听。
不过色令智昏,倒也怪不得他。怪只怪这女人太过狐媚,先是诱了她弟弟,又将她哥哥迷得不知所云。
倘或顾盼不是劳什子陈国的人,她怎会容她活到现在?
宋瑜筝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心中萌生了杀意,面上完全显露了出来。宋长林与宋老夫人皆是一惊,宋长束却握紧了顾盼的手。
“盼儿,母亲为什么要叫你桑儿啊?”宋长束问道,因顾盼来后,他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只是站着,如今略动了动,刚好将宋瑜筝的视线挡在了背后。
“这个问题太复杂,回去再慢慢告诉你。”顾盼笑道,随之起身:“老夫人,燕璋今日还未吃药,桑儿先带他回去了。”
“怎可不吃药?”宋老夫人当即紧张起来,“快些回去。”
宋长束闻言,似要说话,被顾盼拽了拽,便郁闷地不开口。
两人出了院子,走了好一会儿,宋长束才道:“燕璋有乖乖吃药的。”
“我知道。”顾盼握着他的手顺毛,“我只是找个借口出来而已,里面闷得慌。”
“我也不喜欢里面,那个王妃好凶,吓死燕璋了。”宋长束噘噘嘴,顾盼不由得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燕璋,跟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好!”
宋长束一口答应,顾盼便捏了捏他的脸:“乖”
两人就这么出了府。
在门口的大街上,顾盼张望了半天,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便带着宋长束往城西去。
这么巧,马上要成亲了,朱成辉以前捂得严严实实地那些事,就都抖落出来了。
堂堂兵部侍郎的女儿,寺里的和尚们不可能不认识,就算朱成辉精虫上脑,他们也一定会提醒,朱成辉那样谨慎的人,明知会惹出事端来,怎么可能去碰。
要说这其中没什么猫腻,打死顾盼都不相信。
有人推动,肯定不会是那十六个人或许他们已经成了无人认领的尸首。
那么,就只剩下浣君商和林青淮。
他们既然知道这件事,就一定听到了顾盼之前说的话。
所以,顾盼打算来碰碰运气。
在城西逛了半天,顾盼走得累了,就选了一间酒楼进去,入了雅间,点了些吃的,坐在窗边看着底下过路的行人。
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顾盼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一切都是巧合?
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唇边忽的触到温热的柔软,鼻尖萦绕着梨花的香气。
宋长束不知何时,拿了块梨花糕放在她嘴边:“桑儿,吃。”
顾盼听话地咬了一口,无奈道:“你到底要叫我几个名字。”
宸儿、盼儿、桑儿,当她是批发名字的么?
“桑儿不喜欢吗?燕璋听母亲都这样叫的。”宋长束一口把手中的梨花糕吃了,又拿一块放在顾盼嘴边。
顾盼白了他一眼,又咬了一口,慢慢咀嚼:“怎么叫都好,麻烦统一一点,专一一点,不要三天两日的换个花样。”
宋长束闻言不由得一笑:“燕璋喜欢换花样,燕璋在书上学了好多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