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会教我的。”顾盼道。
“姑娘与宋昭武琴瑟和鸣,叫在下艳羡不已。也不知在下是否有这样的福气。”
“当然没有。”顾盼道,谢锦初的笑容僵在唇角。
“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看殿下孤身至今也没个王妃,便显而易见了。”顾盼目视着前方的人群,缓缓开口。
“只不过呢,娶了也不一定是好事,毕竟不是人人都气性好。若是娶了个脾气差爱编排的,闹得家无宁日,还不如不娶。殿下觉得呢?”
“言之有理,娶妻当娶姑娘这样的人物。”谢锦初道。
“殿下谬赞了,可惜世间只有一个季瑶宸,已是宋长束的妻子。殿下还是去惦记别人吧。”
“是啊,可惜了。”谢锦初叹道,“若是当初,在下早些认识姑娘,早些向季府求亲想必情形大不相同了吧。”
“不会的。”顾盼笃定道,谢锦初反而好奇:“为何?”“殿下的封地,离临安甚远,这次回来述职,恰巧宸儿偷跑出府,才见上了面想必殿下也打听过,宸儿向来不爱出门。若不是这次的意外,殿下绝不可能认识宸儿。”顾盼道,不动声色地往树荫底
下移了移。
这天真热。
“有道理,只是在下不知,为何姑娘性情大变,变得喜爱外出了。”谢锦初道,折扇轻轻晃动,有意无意地,给顾盼送去些风。
“人总归要变的,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今日也不过是个哭着要糖的孩子。何况区区一平民?”顾盼全然不觉,夏日里偶有微风徐过,本就常事。
“宋昭武是因为身受重创,姑娘又是为何?”
“为着,我已嫁为人妇。”
“姑娘的的意思是”
“为了我夫君而变。”
“是吗?”谢锦初手上动作一顿,顾盼这才觉出不对,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往旁边又移了移。
“姑娘不像是为男人而改变之人。”谢锦初道,声线不由冷了许多。
“可燕璋不同,他那样的人,值得叫人心甘情愿的改变自己只为了他。”顾盼极力装出一副崇敬的模样,一面悄悄拿眼偷觑谢锦初。
谢锦初的视线不知落于何处,但没看着她,否则已经察觉了她的异常。
“宋昭武,当真是让人嫉羡。”谢锦初道。
顾盼捋了捋耳旁碎发,微微低头,似乎羞赫。
谢锦初忽就觉得这阳光太耀眼了些,令人心烦目眩。
于是也退后,躲在树荫之处,却因眼中没注意,刚好撞上了顾盼。
还未来得及致歉,顾盼便望了他一眼,而后叹气,将自己的发髻朝向他晃了晃:“殿下你看,我已是嫁了人的。”
谢锦初心中蓦然腾起一股怒意,他望着她,忽然便笑了,一手按着她的肩,另一只手靠近,轻巧迅捷的,将顾盼头上发饰钗环统统卸下。
没了这些珍贵之物的束缚支撑,长发如瀑泄下,些许发丝粘腻着脖颈的汗。
却不是就此罢休,谢锦初挑起顾盼的下巴,使其不得不仰头对上自己的目光:“如今发髻一散,姑娘是否就未曾婚娶了?不知在下是否能有这等荣幸,成为姑娘一生之人。”
顾盼想将自己的下巴移开,却没成功,只好作罢:“殿下这动作,倒是熟练,也不知是演练多少次了。想必有不少妇人,为着殿下此言此行而神魂颠倒,甚至家破人亡。”
“怎的,姑娘吃醋了不成?”谢锦初笑道,并非他多思,实在是这话语中别样的意味太过浓厚。
顾盼摇摇头,却是大为不解:“只是但凡世间男女,皆求一生一世,矢志不渝。怎的殿下反倒喜欢那些已有了夫婿的女子,莫非这其中有什么旁人不得而知的妙处?”
“是否有妙处,姑娘试上一试,便可知晓。”谢锦初惊讶于她的直白与毫不羞涩,却也顺着说下去,想看看她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等等,他何时承认自己喜爱已婚妇人了?
趁着谢锦初错愕而分心的时候,顾盼脱离了他的束缚,边摇头边退后,退了四五步之后,方道:“殿下异于他人,宸儿自愧不如,也不敢向殿下讨教什么,还是就此告辞吧。疆儿,回家了。”
最后一声,是冲着马背上的季南疆喊的。
季南疆看得正起劲,哪里肯就这么走了:“姐姐,再看一会儿,马上就要到最精彩的地方了。”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到时候自己回家去。”顾盼说罢,作势要离开,季南疆果然急了,忙叫:“三姐姐等等我!”
喊着,却因马太高,不敢下来。
顾盼拿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过去将人抱了下来。
季南疆却拉着她的手不愿走:“三姐姐,好容易出来一趟,再玩会儿吧。”
“你要玩自个儿玩去,我要回家了。”顾盼只觉得头疼,这小子比宋长束还难照顾。
至少宋长束听话!
季南疆低下了头,不舍的往人群处望了望。察觉手中握着的手要被抽离,连忙跟了上去,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猛然发现了什么。
“三姐姐。”
“怎么?”
“咱们走的时候,没给康王殿下行礼呢。”
“不必管他。”
“姐姐你头发怎么了?”
“嫌热,把首饰摘了。”顾盼没好气道,季南疆看着火热的天,没敢说这样会更热,只是道:“回家之前,把头发盘上吧,若是被人看见了说出去,父亲母亲会责骂姐姐的。”
顾盼脚步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