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只当是犬奴来袭,连忙赶了过去。
却见五只灰狼将黄雀儿围在了中间,随时会扑上去,一场厮杀。
老虎随时百兽之王,可双拳难敌四手,群狼也是极难对付的生物。
到底还是顾盼疏忽了,没考虑过地处边关,狼群出没是极为正常的事,没事先坐好准备,才出了这样的事。
生怕黄雀儿吃亏,顾盼便要上去帮忙,却被曲清河拉住了手臂。
“做什么呢?”曲清河笑问,顾盼正要说话,却看到了他身后燃起的火堆。
火光冲天。
“你点的?”
曲清河点点头:“大战将至,总该有些烘托气氛的。”
似是为了响应他的话,虎狼同时发起了攻势。
顾盼心中一个着急,当即管不了许多,又因手臂被曲清河抓着挣脱不开,焦急之下,竟然胡乱开口喊道:“住手!”
双方生生刹住攻势,同时转头望向她,疑惑不解。
顾盼腿肚子一颤,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曲清河拉也拉不住。
她倒是明白了,这几匹狼,多半也是燕梓桑养的,所以曲清河才会半点不担心,所以它们才会听她的。
可是,被六只猛兽同时盯着的感觉,真不太好。
尤其是狼。
对于黄雀儿,见它撒娇多了,也不过是一只会卖萌的大猫,顾盼本也喜欢猫。
可她怕狗。
小时候被狗追着咬过,大腿被扯下过一块肉,留下了不可去除的疤痕。
自那以后,在街上遇到,哪怕是牵了绳的小狗,她都浑身僵直,非要等对方过去了,才敢动弹。
何况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五头身材威猛的“大狗”。
见她摔到,群狼倒是关心,便走了过来。
尖叫声被压在嗓子里,生怕冒出一点声音,就会被撕成碎片尽管她知道群狼不会这么做,可依旧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五匹狼把她围在中央,关切地望着她,其中一只还拿头来蹭。
顾盼翻着白眼,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胆小,你们别吓她。”曲清河蹲下来,一面扶着顾盼,一面对头狼说。
他与这些狼不算熟识,或者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曲清河也不似对待黄雀儿那般随意,心中也加了几分警惕。
头狼不解曲清河话中的意思,担心顾盼受了伤,凑近去嗅。
瞧着顾盼真的快承受不住了,曲清河思量着,要不先出手将狼击退,事后再让顾盼安抚一下大不了,他以后离这些狼远点,不叫它们咬了自己就是。
正要动手,黄雀儿却啸了一声,一面走了过来,与狼围成一团,在说些什么。
似乎将事情解释清楚了,群狼退后到一个,顾盼可以接受的安全距离。这位厉鬼将军才勉强反应过来,仍旧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随时断气的模样。
曲清河取下腰侧的水囊,喂顾盼喝了水,一面安抚着她:“好了,不怕了,它们同雀儿一样,是你养大的。伤不了你。”
“知道。”顾盼几乎哭了出来,“可我还是怕。”
一面说着,一面紧紧拽住曲清河的衣裳,深怕他离开。
知她是恐惧到了骨子里,曲清河伸手拍着她的背,抚慰着她的情绪,抬头环视了一圈,不由得笑道:“一会儿,你可得一脚把我给踹开。”
顾盼顺着他的视线,望见了士兵们惊愕的样子,复又低下了头:“画虎画皮难画骨,装得再像,也不是她只要大方向没差错就好。”“人生在世,总归生不由己,她也不快乐,说起来,我也许久没见过她一个真心的笑容了要不咱们想个办法,把她打晕之后,灌些能叫人失忆的药进去,让她什么都
忘了,你也轻松,她也快乐。”
顾盼像瞅个神经病一样瞅着曲清河:“先不说有没有这种药反正我打不过她。”
“你就不懂了,师兄是不与她一般见识,倘或认真动起手来,不出三招”
“师兄便能叫怜儿跪地求饶不是?”燕梓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两人皆是一惊。回头一看,燕梓桑不知在那站了多久,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完了,要死人了。
顾盼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咬咬牙,一脚把没反应过来的曲清河给踹翻了。
而后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淡然的离开。
抱歉了师兄,保命要紧。
一直到走出了燕梓桑的视线,顾盼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搂着黄雀儿,揉了一把它的毛:“你说,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黄雀儿却是一脸的“你踹轻了”。
“你经常跟它们打架?”顾盼又问,黄雀儿摇摇头,脑袋在顾盼怀中蹭着。
不是打架,是在玩闹。
顾盼很是不懂它们玩闹的方法。
不过经历这么一番折腾,尤其是受过惊吓又缓和下来,顾盼不觉犯困,打了个哈欠,连起来也不想,索性抱着黄雀儿,席地而睡。
虽然温度并不算高,可倚着黄雀儿,倒是暖和,不多时,顾盼便睡着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燕梓桑与曲清河找了过来。见她呼呼大睡,曲清河不由得笑了:“这小丫头,在这睡也不怕着凉。师妹,将她抱回去吧。”
“不必。”燕梓桑道,她懒得管这许多,要不是曲清河之前与她谈过一次,她便要踹醒顾盼,叫她去处理军中事务了。
“哎呀,师妹莫不是吃醋了?乖,师兄一样的疼你。”曲清河笑眯眯地伸手去摸燕梓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