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三人先去之后,才由苏胭渺扶着顾盼出去。
两人在到了城外,去往那个阴冷的树林中。
这林子平时几乎没人来,且除了胡彬找出的那条隐蔽小路之外,几乎没有可以正常行走的道路,因而也还算安全。
苏胭渺在路上做了只有他们几人才知的记号,入了林中,却意外发现一间木屋。
屋中陈设简单,朴素干净。
苏胭渺寻出几块布挡住门窗,确定不透光之后,才点了碳,屋中这才温暖许多。
主仆二人便这么等着,略有些风吹草动都叫她们提起心肝,紧紧盯着那锁上的门窗。
有几次,顾盼忍不住想要去门边看看,却被苏胭渺拦住。
她们在这并不算坚固的堡垒里面,不能发出半点动静,一旦被谁发现,这木屋根本就禁不住什么冲击,且也无路可逃。
等待的时间总是艰难而又漫长,就如同黎明之前的黑夜最为黑暗。
只是再漫长可怖的黑夜过去之后,曙光终究会到来。
而这番艰难的等待换来的,却不知是喜是忧。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脚步声靠近,带了几分混乱,似乎不止一人。
苏胭渺抖出腰间缠着的长鞭,略上前几步,立在门后。
脚步声止在门前,紧接着,单薄的木门被敲响。
一下,三下,两下。
苏胭渺松了口气,连忙将门打开。
却是林青淮与浣君商赶了进来。
浣君商背上负着一人,浑身是血,正是宋长束。
“怎么回事?”顾盼望着宋长束身上斑驳交错,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口,不由得心惊。“主子,你男人就是个疯子。”林青淮拿了**药扔给苏胭渺,叫她给浣君商涂抹,自个儿便去帮宋长束处理起来,“凌盛军的那些好手,个个是以一当十的住,配合自家的阵法,没个三五百人是不敢叫嚣
的。他一个人去和他们打,要不是属下赶得及时,早成肉酱了。”
林青淮锁骨处有一道伤疤延伸至衣襟内,附近的衣裳已被染透,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敢停。
“主子,凌盛军的人下手太狠,虽口头说着反抗者才立斩,可实际上见人便杀。属下实在抵挡不住,才只勉强抢了宋燕璋出来。”浣君商**着上身,由苏胭渺给他处理着腰腹累累的伤口。
“我说过,以你们的安全为先,做的好。”一个屋子里有三个受了重伤的,血腥味实在太浓,顾盼有些受不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一面三人分心,只能强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立在一旁。
她不懂得医术,连最基本的包扎也没学过,若去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保证自己安然无恙,不出半点错漏,就是最大的帮忙。
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顾盼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感到了厌恶。
曾经她向往的,就是咸鱼一样的生活,温水煮青蛙,在一个舒适的环境里,哪怕最终走向的是死亡人终有一死,她不在意。
她不怕因为在舒适的环境中呆得久了,而一无所能,她不怕被自己的工作岗位淘汰之后无所适从。
她本就不奢求大富大贵,只要赚得钱能够养活自己便好。
有些逃避,更多的是懒惰,她却怡然自得。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所谓自在闲适,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无能与逃避,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即便不穿越,待时日久了,父母老去,但凡出一二意外,她也是束手无策的。
顾盼的心口被什么紧紧揪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能微微低下头,生怕他们看见自己的不对。
幸得屋中光线不明,他们费心看清伤口已是困难,无暇顾及许多。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杂乱的脚步声由屋外响起。
这一次,是楚宫遥他们。
楚宫遥带了二十数人,护着的乃是宋老夫人、寸缕以及二房的双姝。
五人虽形容狼狈,面色苍白,似是吓得不轻,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寸缕刚扶着宋老夫人坐好,见床上躺着那人身形熟悉,上前一看,失声唤道:“少将军”
“小声点,想死啊你!”楚宫遥连忙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可宋老夫人及宋府双姝已然听见,凑上去看,一个比一个哭得更大声。
“桑丫头,燕璋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如此重,你怎的不护好他?”宋老夫人扑到床边,一面拍着床榻,一面喝问。
她身边恰巧就是林青淮,一个不耐烦,往后颈一劈,将人劈得晕了过去。
跟进屋中的共有五人,见状,也将寸缕等人打晕。“主子,他们都是天寰的人。”楚宫遥道,待他们向顾盼见过礼,又道,“今晚巡查额外严,我们一路上好几次被发现。到宋府时,睿王已闻讯赶来,制止了凌盛军的屠杀。因着人少,我们也没敢硬碰硬
,只得悄悄潜进去,只救出了她们几人,其他的,除却血溅当场的,都被拿回了刑部大牢。刑部大牢看守最为严密,轻易是闯不进去的。”
楚宫遥低着头,似乎在等着责罚。
“你们可受伤了?”顾盼问道。
几人皆是摇头,顾盼才问向天寰赌坊的几人:“可有懂医的,先帮忙。”
便有两人走到床边,一人接过林青淮手中的物什,另一人则扶着他去另一边坐下。
“属下来迟,请大小姐责罚。”为首的一人道,顾盼摆摆手,忽见宋老夫人几个被胡乱扔在墙角,忙道:“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