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强占一个先机,先闹腾起来,把自己放在原告的位置上去?
正蠢蠢欲动着,忽见宋长束往她这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顾盼瘪瘪嘴,听他一次。
“宋老将军不需在此虚张声势,在场的人,谁不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岂会被小小手段给唬住?”卫侯斜睨了宋樵戎一眼,很是不屑。
“那个下官家中世代文臣,不曾去过沙场的。”一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宋长束当即笑出了声。
“你竟还敢笑?”卫侯爷冲宋长束一瞪眼。
“为什么不能笑?他们笑桑儿,你骂桑儿,我笑他,你骂我。桑儿常说我傻,我看你才傻!”
“大胆!”卫侯爷喝道,他的身份尊贵,便是几个王爷也对他礼遇三分,宋长束如此说,无疑再度把他惹恼。
“燕璋,不得对卫侯爷无礼。”宋樵戎道,宋长束却一梗脖子,难得地反抗了他父亲的命令:“我不,他说桑儿,他先对桑儿无礼。”
“燕璋!”宋樵戎暴喝出声,声若洪钟,叫在场人只觉脑中有什么“嗡嗡”回响。
宋长束一委屈,本来红了眼要哭出来,看了一眼顾盼,又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勇气似的:“谁欺负桑儿,我就对谁无礼!”
“好,好!好个宋昭武,宋老将军,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国之栋梁?偌大一个将军府,干得竟是些男盗女娼之事,实在令人咂舌!”
“卫侯不得胡言!”睿王连忙出声制止,却已是来不及了。
宋樵戎浑身颤抖,双臂越发用力,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忽听得一声响,那军棍自他手握之处为节点,竟弯曲了。
或者说,是被捏断了。
“卫侯一时气言,将军不必放在心上。”睿王并着其他几个王爷连忙劝道,何大人等也忙道:
“犬子不知好歹,胡言乱语,今日便是来赔罪的。”一面说,一面训着自己的儿子像顾盼道歉。
那几人虽心有不甘,终究不敢违背自家父亲的意愿,勉勉强强地向顾盼道了歉。
“不必了。”宋樵戎开口道,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孩子间的事,本就不该你我长辈插手。几位大人也不必勉强些什么,叫孩子们自己处理便是。”
自己处理?怎么处理?
看着双眼红得像头愤怒的公牛一般的宋长束,若是撒手不管叫他们自己处理,无非是多了几个卫四子罢了。
卫侯爷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大声道:“好,便让本候来会会宋昭武。”
宋长束显然还心有顾虑,看了一眼宋樵戎。
宋樵戎将手中断棍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不疾不徐道:“卫侯爷地位尊贵,不得无礼。”
“哦”宋长束扁着嘴,可以说是十分委屈了。
“宋老将军当真心胸宽阔,容得自己儿子当了乌龟,还极力维护那贱人。”卫侯冷笑道,似乎算准了宋樵戎父子不敢对他出手,说话也越发难听。
“不许你骂桑儿!”宋长束捏紧了拳,似乎要冲上前来,却被宋樵戎唤住。
“骂?她敢做,便别怕旁的人骂。腹中不知怀了谁的种,也就你,还当个宝贝捧着。”
“你再骂一句试试!”
“燕璋!”
宋长束大喝一声,一掌拍了出去,却是打向了宋樵戎:“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宋长束怒道,父子二人竟就在屋中打了起来。
这叫众人始料未及,一时怔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时,他二人已打得难舍难分,也无人敢上去劝助。
若是弄不好挨了个一拳半脚的,只怕就死在当场了。
顾盼更是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这么个呆霸王啊?
这剧情走向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宋长束还要不要自己的名声了?为了一个女人敢对父亲大打出手,即便是傻子也
顾盼一愣,不由得看向了卫侯爷。
他虽面上大为吃惊,似乎反应不过来,目光中却带了几分审视与探寻,似乎要看出什么来。
心中忽然明白过来,顾盼隐隐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方才若是弄不好,叫卫侯爷抓住了什么不妥,只怕便要出大事了。
宋长束已然打伤了卫四子,若再上一人,便实在说不过去,也推脱不了这个罪名。
可卫侯爷一再以言语相激,他若是能克制住情绪,少不得要叫人怀疑。
但若是与宋樵戎打了起来,虽然叫人难以置信,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是个认不得人的傻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何况他那样一个极重孝道之人,在恼怒之下都能对自己父亲出手,那么伤了卫四子,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是个傻子,没有人能要求傻子以正常人的思想行事。
怪只怪卫四子嘴贱,招惹错了人。
父子二人相互拆了七八十招,最终是宋长束略逊一筹,被反抓住手臂,吃力地单膝跪地。
他犹自挣扎,一面怒号着,一张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
也不知宋樵戎按了他哪处,这父子两都是狠得下心的,为了演戏逼真,便要做足了功夫。
顾盼实在不忍心,起身也不顾纤纤的阻拦,径直走了过去,蹲在宋长束面前,轻轻抚着他的脸:“燕璋乖乖的,不打架了,好不好。燕璋听话,不许用力气,没事的。”
一面抚着他的脸,一面连着说了好几次,宋长束方才冷静了几分,满是委屈地望着她:“可是,他们欺负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