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公主,”屋外传来鸟族小仙侍的声音,“问一切可好?”
“还好。”
语气中是还好,言语中的语气却是不好。小仙侍明了,缓缓说到。
“天后有令,明日卯时请穗禾公主去凤凰神殿(天后住所)一叙。”
“我知道了,退下吧。”
“诺。”
过了明日,她就会是这鸟族的族长与公主,以及,旭凤将来的妻子。六界皆知,天后在鸟族选族长与鸟族公主,其实是为旭凤选妻子。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每个神仙心里都和明镜一样。
夜色沉寂,偶有流星划过,幕色之下,有神仙白衣翩翩,正布置着夜色。
是他。
润玉。
暮色之下,润玉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似出泥不染的白莲,皎皎君子,当如是。可是,谁又能想到,最后这样一个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的夜神,会在短短三年就架空旭凤,囚,禁天帝,成为神界新的主宰?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轻轻的敲着窗沿,穗禾陷入了回忆。
或许,是在喜欢上锦觅的时候;
又或许,是洞庭湖那条红锦鲤死于天后之手的时候;
又或许是当年凡尘历劫,旭凤锦觅以天地为床,灵修之后。
一路想来,穗禾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夜神也悄然无息的变了。只有自己,那时候一直傻乎乎的相信着,将旭凤当做毕生全部,最后却落得个永生永世囚,禁于泣娑罗牢狱的下场。
想到泣娑罗牢狱,穗禾嘴角又苦笑了。觉得自己前世是可悲又可恨,就那样白白浪费了一世,虽然贵为神仙,还是天界鸟族族长与鸟族公主,却活得不如草边蝼蚁。
姨母,若是明日见了我,不是你心中所设想的那般,你又会如何?
卯时,凤凰神殿。
“穗禾参见天后。”
“好好好,”天后荼姚上下打量着穗禾一会,对着穗禾招了招手,“来来来,过来,让姨母瞧瞧。”
“是。”
荼姚握着穗禾的手,又细细看了一遍。姿容靓而不媚,美而不俗,娇而不艳。荼姚看了,不禁心生喜欢,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穗禾啊,你我本事姻亲,”荼姚笑着,拉着穗禾坐下,看着小姑娘依旧有些拘谨,愈发的慈爱,“你啊,还是同在鸟族一样,唤我一声姨母。”
“穗禾不敢,”穗禾忙跪下来行礼说到,“您是天帝发妻,九重天的天后。”
“傻孩子,”荼姚拉住穗和,轻轻笑道,“我呀,一见你就欢喜。”
“这鸟族生灵万千,从旭凤出生开始,我便一直留意着,”荼姚笑道,“直到看到你。才让我有了重新选取鸟族族长的想法。”
“天后.....”
“还叫我天后,你该叫我姨母。”
“姨母。”
穗禾叫了荼姚一声,荼姚笑了,不是后来那种绷着脸或者眼底冷冷的笑,不是那种言语行为具是偏激,而是真正的笑,开心的笑,这样的笑容在当年凡尘的时候,穗禾依旧记得爹爹看到自己叫他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同样的慈爱,想到这里,穗禾的眼眶不禁红了。
“乖孩子,”荼姚拍了拍穗禾的手,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姨母,穗禾有一事不解,”穗禾看着荼姚,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姨母可能解惑?”
“什么事?”
“姨母姻亲众多,穗禾既不是能力最为出众的一个,也不是颜色最为清亮的一个,”穗禾边说,便观察着荼姚的神色,“穗禾不明白,姨母为何会选穗禾作为鸟族的长老。”
“你的确在那些地方都不及其他鸟族,”荼姚说道,似乎陷入了回忆,瞬间回神,看着穗禾笑道,“因为,你是最像当年的我。”
“没有遇到太微之前,我不过也是鸟族的小小的孔雀,资质不高,术法低微,”荼姚笑道,“当年的同伴们,也皆是各方面都胜过我。”
“可是,你看,如今,我是这九重天的天后,天地间最为尊贵的女子,他们呢?”荼姚带着几分傲气与霸气,“死的死,凋零的凋零,没有几个有好的下场。”
“穗禾不懂。”
“各方面我荼姚都不及他们,可我胜在能忍,”荼姚看着穗禾,“当日我去鸟族选取鸟族公主与鸟族族长,看到各色同族,竟然没有一人能让我将这鸟族重担交予。”
“这世上,活到最后的,往往是那些能忍耐的。”荼姚感叹道,“刚则亦折,终非长久。”
“可那次,穗禾并未参加姨母的鸟族族长之选,”穗禾眼里依旧带着疑惑,“姨母也并未见过穗禾。而且,穗禾也没有姨母说的那些特质。”
“你可记得三年前穷其之事?”
穷其?
穗禾想到这个,眼里带着几分惊讶。
没有想到,当年一幕,竟然被天后荼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