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奈一笑，褪下西装外套，随意挂在架子上，马夹将他的腰身勾勒出很好看的弧度，朱璃隐下眼神，告诫自己非礼勿视。
解开袖扣，松开领带，随意拉扯至舒适的长度，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去买份糕点送上来。”
朱璃悄悄抬首瞄了一眼男人，放下电话后的他，再无言语，旁若无人地自顾自翻开了桌上之前琐碎的文件档案仔细端详了起来，眉头会随着他发现合同中不合理或是与远程有利益冲突的地方稍稍皱起，这是男人的微表情，他自己未必会有意识，朱璃觉着很有意思。
敲门声在过了十分钟后颓然响起，此时朱璃已经喝光了杯子中的咖啡，肚子已经饿的开始打搐，不合时宜的绞痛令她额上泛起点点薄珠。
“赵老师，您要的文件，以及蛋糕。”秘书将文件放在赵与祁余光能瞄到的地方，男人没有抬头，只是朝着朱璃的方位指了指，示意秘书将买来的蛋糕递给傻坐在沙发的女人。
‘提拉米苏！’资深吃货能光凭气温闻出糕点的种类，朱璃吸回了嘴角的垂涎欲滴，乐呵呵地接过精美包装的纸盒，不甚友好的胃部也跟着她一起期待当中的香浓滋味。
“给我的吗？”女人睁大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可爱，但已经开始脱妆的面容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赵大律师拿起手边荣光财团的取证记录，点点头，随后迅速地翻阅起来，过了那么几分钟，他幽幽地抬起眼帘，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开口问道：“林萧行亲自去的？”
突然降下调来的声调似是夹杂了来源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寒冷，冻得在场的两个女人一颤，朱璃停下进食的手，定睛男人阴骘的面容；而秘书则是条件反射地低下头不敢正视自家bss的眼睛。
约莫过了六分之一分钟，男人将案卷无情地丢了出去，扬起的卷宗就这么挣脱了文件夹的束缚，天女散花似的开在半空中；两个女人又同时一怔，朱璃差点将勺子咬断。
‘原来他生气的时候这么可怕……’朱璃受到气氛的殃及，明明自己是个局外人，却也像是犯了错似的默默放下手中的食物，临别之际咂了下嘴，表示对蛋糕的恋恋不舍。
秘书急急忙忙蹲下是身，慌忙地将散乱的文件全部收纳好，端坐沙发上的人瞥见其脚后跟长期穿高跟鞋磨出的血痕，于心不忍，便起身帮着一起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位温柔如水的赵大律师掀起狂风巨浪，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讪讪帮忙做些秘书的活。
到处捡散乱文件的秘书感激地望了眼朱璃，微笑着轻轻道了句：“谢谢。”
女人挽起一抹敦厚的笑，摇摇头，将剩下的文件递交到了她手上。
“行了，你先出去吧。”男人用手抵住太阳穴命令道，微闭着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全全遮住，形成了一幅类似于‘西子捧心’的病娇模样。
玻璃门被搭上，一声叹息低沉且绵长，萦绕在朱璃的耳畔。
“呃……”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寻不见有作用的话语，如鲠在喉的朱璃望了眼茶几上静静躺着的另一份糕点，默默将其递到了赵与祁跟前：“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
“……”人心情差的时候会缺失b组维生素，一些碳水化合物确实能促进b1，b12的摄入，在客观生理上改善心境；赵与祁凝视着眼前的提拉米苏，转而摇摇头：“你吃吧。”光是想想入口的甜腻，男人便开始嫌弃起来。
朱璃撅起嘴无声模仿赵与祁拒绝自己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火箭般窜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蛋糕。
一边咀嚼食物让自己尽量小声不去吵到扶额批阅文件的男人，办公室静谧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墨盒与纸张交融的气味再拌上西式糕点的奶香，说不上特别好闻却独有种工作的氛围。
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将残骸塞进垃圾桶里，发出的声音不算大，但朱璃还是心虚地偷瞄了眼神情严肃的赵与祁，发现前者已经完全淹没在了工作之中，这才放下了胆战心惊。
半个小时过去了，端坐在位子上的女人盆骨开始发麻，她挪了挪腰，尽量让自己得体且舒适，如此这般又保持了十几分钟，颈椎又开始酸了起来。
“你可以站起来动动。”男人食指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头也不抬地下了这道准许令。
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跪拜皇恩，自己这番扭捏在赵与祁眼里成了大幅度的搓手顿脚，朱璃讪讪起身，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最终被书柜上的相片摄去了注意力。
照片上的女人虽然身着白色连衣裙，却能依稀探到胸口及裙摆上有几个鲜明的猫爪印，她手中捧着一只灰蓝色小猫崽，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是真的出自内心的笑颜，双眼几乎眯成了月牙，朱璃很少看到过大幅度表情下还能维持淑女形象的女人，她算一个。不似赵与祁或赵与浓给人的感觉，他们姐弟两是那种站在人群中如同在砂砾里探出脑袋的珍珠，一看就不是同类人多少都会令人心生距离感；而照片上的姑娘，如此平易近人，就像活脱脱站在朱璃面前，光是看着这副咧开嘴的大笑，仿佛能听到当时她嘻嘻哈哈的声音。
‘这只猫有点眼熟。’朱璃点开脑海的搜索栏，在其中输入了蓝猫的字眼，老年机子搜索了好久才忽地冒出了一张蠢肥的大猫形象。
‘我去，是他的头像！’女人一惊，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