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在北平,是军政都要客气对待的人家。
谢父的研究,是多少人等着要的机密,而谢母,联络名流捐钱赠药、救死扶伤医术高超,有医术有资源,上前线的部队都想要得到她们医院的支援。
而已经进入外交部的谢斐,年纪轻轻已经小有成绩,自身的能力加上家中的背景,上升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这样的人家,给了最受宠爱的清韫无限的选择自由,只要她有明确的规就会帮她尽一切努力实现第一步。
两周后,清韫从中文系转到了医学专业。
谢斐告诉她:“哥哥可以帮你的,到这一步就结束了,以后的路,清韫,你想完成自己的理想,就要自己下苦工去努力。”
清韫点头,她明白。
初初进入医学系,清韫受到了大量师生的侧目。因为医学是个专业性非常强的学科,而且文理划分来说,是属于理科。一个文科生,而且是中文系的文科生,更甚至是个女生,突然转了专业,跑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医学系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学院里流传着清韫背景深厚的流言。
初来乍到的格格不入,清韫早有预料,她也并不着急,每日勤勤恳恳地上下课,学着大一最基础的医理知识。虽然曾经受到过最顶尖的医科教育,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几世,她需要好好温习回忆起来。
清韫的低调努力,慢慢赢得了同班同学的好感,而她课堂上不输于任何专业学生的表现也让大家发现,这不是一个单纯走后门来玩玩的大家小姐。
一个月后,清韫终于和大部分同学都熟悉了起来,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份子。
在清韫全心适应新环境的时候,林志高带着其他人来找过她一次,李秋鸿并没有来,依旧生气她做出的“侮辱了他的人格”的事,林志高等人,希望清韫跟着他们一起去给李秋鸿道一个歉,“大家都是朋友,秋鸿不会真的和你计较的。”
清韫并没有如同原主那样,被他们一会儿□□脸一会儿唱白脸地唬住了,脸上带着气愤和伤心地拒绝:“我不去!他不是觉得我在侮辱他吗?我这种人怎么配和你们做朋友?”
一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遇上了不顺心的人和事,赌气发脾气的模样。只不过人长得漂亮,气呼呼发脾气的模样也并没有让几个男士赶到不愉快。
反而你一句我一句地帮她一起讨伐李秋鸿太过分,说下次要让他好好请大家伙吃一顿饭,把他的稿费全都榨出来,给清韫出气。
清韫也是醉了,李秋鸿一边说她侮辱了他的人格,一边拿着清韫的钱说是自己的稿费,他怎么不有骨气地把钱给扔了?
而这群人,说是让李秋鸿给她赔礼道歉,结果让清韫的钱请他们大家吃饭,算是对李秋鸿的惩罚?
这偷梁换柱,混淆事实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清韫没空和他们闲扯,装作还在生气,打发了他们清清静静地投入到复习中去了。
复习考试期间,谢斐刚好空闲了许多,于是每天比林妈操心得还多,清韫的早餐、晚餐、夜宵他一一关心,见她太过努力心疼她累着,见她早早复习完了又担心会不会没复习到位。
清韫看着比自己还在意紧张地哥哥,真的想捂住脑袋:“哥,你可以给我找一个嫂子了!赶紧生个孩子!”
谢斐笑:“怎么?想要小侄子了?”
“不,我只是希望你那满腔的父爱可以有倾泻的地方!”
谢斐又气又笑,拍了她额头:“没良心的丫头!”
他也是被前段时间那个叛逆走歪路的妹妹给吓到了,尤其是那天接到电话,对方说妹妹被人送进了医院,简直心脏都要停了,深深觉得自己对妹妹的关心教育还不够,所以,这些日子就过分周全了一点。
清韫的提醒让谢斐克制了许多,的确,妹妹十八岁了,不是八岁的孩子,管得太紧,万一又像之前那样叛逆就不好了。
期末考试,清韫正常发挥,用专业前三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平息了学院里“大小姐玩票”的传言。
谢斐高兴坏了,深深地自豪着自己妹妹的“天才”。
清韫对于这个傻哥哥已经无语了,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从前无限宠女儿的傻爸爸们,可大哥,你才二十多岁呀!你瞧瞧你的同龄人们,谈恋爱、参加酒会、潇洒人生,你过得这样中年好吗?
谢斐表示,和妹妹在一起其乐无穷~看着妹妹,哥哥就高兴!
考完了期末考试,学校就放假了,清韫也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和那群“进步青年”虚与委蛇了。
李秋鸿终于放下了他的“架子”,在她期末考试的时候被他们拖着来找了清韫一次,可是清韫早早就听说这群人等在校门口,下了课从另一个门走了。
如今有了空,清韫就往他们往日聚会的街上走了几趟,果然,第二天就遇上了那一帮人。
“清韫!”几个人笑着跑过来。
林志高他们一共有七个人,除了李秋鸿,还有另外五个,除了其中一个叫董江的在一所师范大学历史系读书,其他人都是住在师范学校附近的“作家”。他们的日常就是聚会、谈论国事、抨击当局、写稿被退稿。大多数人穿着洗得发白变薄的衬衫、西装马甲,安贫乐道的模样。
原主是一次跟着同学出来,被身边的女同学介绍着和他们认识的,单纯不知世事的原主被他们那些高谈阔论吸引,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