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游魂,不,也不对,“我的灵魂也是她的。”

信秋做了一晚上奇怪的梦,白茫茫一片有一个人走在前面,他想要接近,那人却总是差那么一点,一步天崩地裂,四周大地像打碎的的镜子,一片一片像下掉,地心是深不见底的黑色,信秋惊恐倒退,左顾四周,皆一片山河崩塌态,有人掐住他的脖子,提着他丢入深渊。

他就这样醒过来。

推开门,踩在坚实的地砖上,他脚步虚浮,恍惚如梦,看到一身素衣端坐石桌前饮茶的裴翡萝,他收敛惊慌失措的表情,萝卜还没有安神,不要拿这种事情吓唬她,只是一个梦罢了。

茶是冷的,裴翡萝的神情也是冷的。

“昨日,她弄伤我的手,你看。”裴翡萝伸出手,给他看手掌上的血泡,虽然上了药,但是她并不高兴。

这药是信秋送的,她一直没有用,开始是不敢,后来是忘了,她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东西才找到,这种自己的私有物品被人指染的愤怒让她无法平静,心中既酸又怒,那个东西已经能控制她的情绪,虽然‘她’极力的宣誓自己是无害的,但是如影随形的湿腻感让她快要疯了。

“我,我会想办法帮你,既然‘她’现在不想伤害你,你也放松一点,‘她’说不定,没有恶意呢。”信秋只能这样说,他心如乱麻,早晨那场梦对他影响比他想的要大。

裴翡萝只是古怪看了一眼他,不再多语。

此刻的裴翡萝焦躁多疑,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安慰,她竟觉得气闷,道心不稳!

“走吧,既然约定了,不能失约。”两人一前一后,没有言语来到昨日的酒店,照样二楼临窗的位置,那人已经等在哪里,裴翡萝见他就想笑了,她温和坐在他的对面,并没有起身让信秋坐里面,信秋只能等厌容起身,让他坐进去。

他的表情很受伤,也不碰桌上的梨花酿,只是自顾自夹着花生吃,裴翡萝看着厌容,时不时低头笑,她中邪了,治不好了!

厌容看着盯着他不眨眼的裴翡萝,有些羞涩别过去身子,但是目光还是不愿意离开她光洁姣好的面孔,两人郎情妾意,倒是让一旁的信秋倒了一把酸水。

“陈大哥见多识广,小女子让你见笑了。”裴翡萝为他倒了一杯热酒,淡淡薄雾将手指的轮廓隐隐含住,厌容接过时,指尖相触,两人都羞红了脸。

“不知陈大哥也是来求道吗?”裴翡萝转移话题,将发热的手敛在袖中。

“是啊,裴姑娘,我们若有幸可以拜在同一门下。”

“不知陈大哥擅长些什么,对于暗器弓箭可有研究呢,我啊,就特别羡慕那些可以飞檐走壁行侠仗义的大侠。“裴翡萝托着腮,烂漫笑。

厌容动动唇,连声应到,“惭愧惭愧,在下幼时顽劣,也曾学过一些暗器之道,对于骑射也有一点练习,不过实在不像话,最终回归正道,磨砺剑法。”武林以暗器弓射为耻,他虽然有心在意中人面前表现自我,也怕裴翡萝误会他不求上进,看轻了去。

裴翡萝抚掌笑道,“妙极了,那以后我们约着打猎,我想求教陈大哥暗器上的法子。”

厌容当然应下,两人举杯碰了一杯酒,一口尽也算一个约定。

裴翡萝瞥见信秋怏怏不乐,拍了拍他的手背,送上一杯酒,信秋瞧着一脸愉悦的她,就着她的手饮尽杯中酒,将嘴角的酒水蹭到她的衣袖上。

然后挑衅看着厌容,厌容瞧着他,眼睛微眯,面上还是一派祥和,手下却锋利,也递来一杯酒,嘴上说着,“信秋兄弟也饮哥哥一杯吧。”

他打定主意若他还是低头就着他的手喝酒,他定然要‘手滑’溅他一脸。

信秋轻视一抬下巴,捏着他手中的酒杯,将酒尽数倒入裴翡萝举着的那个杯子,握着她的手腕喂了自己饮了这杯。

裴翡萝看他胡闹也不生气,不过见厌容落了脸色,笑着将最后一只空杯子倒满,也这样喂了厌容喝了一杯,她左右手都握着杯子,两方也不见落下一方,但是两人脸色都不那么好看。

“时辰不早了,萝卜早些回去,山路崎岖,天黑了看不见。”信秋径自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裴翡萝,裴翡萝当然不愿意看他尴尬,哪怕时辰尚早,她也依着告辞。

“那,陈大哥,下次见。”裴翡萝摇摇手,转身不回头。

“好的,裴姑娘,就此别过。”厌容握紧手中酒杯,脸上笑嘻嘻。

走到空旷处,四下无人,她才捏住信秋的手臂,“怎么了,闹脾气了。”此时的她飘带垂在耳侧,一派fēng_liú,双目未笑先含情,信秋皱眉看她不说话。

裴翡萝却懂他的意思,自顾自说,“我也许是爱上他了,但是这感情来得太莫名其妙,我有点好奇吧。”说完扯了扯嘴角,“我是怎么样的人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恶意,我才可以这样试探,若果他心中有鬼,那就拜托鸽子,帮我处理一下。”

信秋心酥了一下,看着裴翡萝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他点了点头,“我会帮你。”

“好啦,不要吃醋了,你不爱我就大度一点,好朋友也是需要嫁人的。”裴翡萝走在前头,不在意挥挥手。

“他配不上你。”信秋冷冷道。

“爱情是没有配不配的,只有甘不甘愿。”裴翡萝回头灿烂一笑。


状态提示:第15章 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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