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映刘靖所想般,一个月未从下雨的蜀中从昨日夜晚起,就开始下了瓢泼大雨。天色阴沉沉,如泼墨般漆黑,豆大的雨水落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城门的桃树被雨水打趴了叶子,护城河的河水翻涌着,将浮于河面的绿藻们翻了个身,河底的污秽全部涌了上来,随着浪拍在岸边,泥泞一片。
尚未得到修复的大坝,如雨中浮萍,摇摇欲坠。上游又发了大水,完全抑制不住,若不是蜀中的城墙够高,洪水定能淹进城中来。而可怜了蜀中旁边的小城镇、小村落们,他们可没有高大的城墙,早已汪洋一片。
德王病了,谢绝见客。
得到消息的官员们心中百味陈杂,连玉盘珍馐都吃不下了,连连与其他官员们私下通信。不管他们之前在蜀中怎么闹、或是争的打起来,在这件事上,他们必须一个战线!
德王身旁的那个宋家嫡长孙,似要表现般,站了出来,得德王的命,代理他行事。【jinjiang晋江首发,拒绝转载】
于是宋源发命,召集官员。官员们心中忐忑应约,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宋源并没有生气,仿佛和以前一样,只是他眼下有着乌青,定然是没休息好。他发布了数十条命令,皆是与处理灾情相关。
于是之后几日官员们感到别样的痛苦,每日尽是开不完的会、听不完的讲话、做不完的杂事。深夜正在床榻上软香玉在怀,也可能被宋源的人直接踹开房门,将他们从床上拖起来办事。许是之前他在德王身后一直默默无闻,让他们产了错觉,觉得宋源无害。可是他们却忘记了,德王手下的人,有几个是废物?
在这种关键时刻,官员们还是听宋源话的,毕竟在这时候唱反调作死,那是和自己过不去。更何况一直中立的知府也悄悄放了话,移交给了部分权利给德王,宋源行事就更加方便了。官员们瞧着知府不作态的样子,定然是默许了的,也无奈跟着宋源累死累活地干了。
今日结束会议的官员们又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宋源让他们表态,以身作则,将府中的粮食、衣物等等的物品贡献出来,只留生存之物,号召蜀中富豪商户们也做慈善。他们是蜀中的百姓官,他们做了头,那些商户们为了日后,必然也是要跟着做的,俗话说的好,民不和官斗。更何况,商户虽富,地位却比不上农民的,为了他们的后代能够入仕,他们也会争破头,翘着屁股干的。可那些官员们呢?他们瞧着宋源的人将他们的物品搬进搬出,用马车拉着拖去了善堂,只觉心都在滴血呀。过惯了好日子的他们,每一件物品都是他们的生存之物呀!
有官员想求求情,一脸哭相对着宋源说:“宋大人,为官的每年的俸禄不多,更何况家里还有老人小孩,能否……”他的话还没说完,宋源就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目光冷若寒冰,似刀片要将他凌迟,他吓得顿时捂住了嘴。
随后,宋源的人从他的府里搬出一座近五十公分的玉作观音坐莲,玉质上佳。官员瞧见,双腿都在打颤。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猝不及防。
那句“俸禄不多”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明明记得他藏起来了!
接着,似被开了头,接二连三的,他那些藏匿的宝贝们都被他们挖了出来,一份一份的搬上了马车,送去善堂。
一股骚气忽然弥漫在空中,宋源一瞧,就见这官员瘫坐在地,湿了下袍,脚下还流出金黄色透明液体。他面不改色,只是让下面的人动作快些。
府中像被强盗入室般洗劫一空。宋源看着空荡荡的府宅,心里舒坦极了,口上还对着官员说:“谢谢大人的支持,这份恩情,蜀中的百姓将会永远记着的。”
说罢,官员双腿一伸,重心随即后退,竟然昏倒在地。
宋源咧了嘴角,喊着“走了”,于是拉着满满的几车,往下一处府宅去,今日他可是很忙的呢。
知府府内。
知府面色不似刘靖拜访他那日般的苍白,相反,他面色红润、气色上佳。他接来下属给他的密信,拆开。书信内命令极少,知府一眼扫去就看完了。知府笑着,不像传闻般的那副温润的样子,反而透着阴冷,有些阴暗。知府将手中的信封在红烛上点燃、扔进了火盆。火苗迅速沾染上纸张,随着浓郁的空气不断在扩散,模糊了那字迹。若是刘靖在此,定能发现,纸上的落文赫然是他亲爱的弟弟太子殿下的标志。
而就在宋源累死累活的时候,刘靖在干嘛呢?【拒绝盗文、盗文贩卖,请支持正版】
刘靖正换上一身简朴的麻衣,带上黑色斗笠,捂得严严实实。楼若棠也已经换上一款普通的男装,同带着斗笠,腰间别着款长剑,像似流浪的剑客,帅气逼人。
楼若棠将手上的护腕带好,对着他说:“公子,我们走吧。”
刘靖点了点头,楼若棠先行一步,他紧跟随后。
今日清晨,楼若棠对他说,要带他去个地方。刘靖信她,她做什么必然有她的深意,自然同意了。
楼若棠带他穿过小巷,小巷被雨水冲刷过,倒也干净。只是路边的商铺,早已关门,招牌摇摇欲坠、随时都要跌落下来,墙角还布满了蜘蛛网,一片荒败的景色。
雨滴落地溅起的水花,将刘靖的衣角打湿,还沾染上了不少泥土,刘靖却并未在意,仍老实的跟着她。
楼若棠带他竟然出了城门。此时雨水已经没有早晨那般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