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刚走出图书馆,就看见谢子衿靠在单车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她走过去学着谢子衿的样子,看了半天问:“谢大侠,您是在这儿等飞船接你回火星吗?”
谢子衿白了她一眼,依旧一副很酷的样子,“我可是救你于水火的恩人,不请我吃个冰棍报答下吗?”
“莫心是你叫来的?”
“不然呢,以她老人家的魅力,你觉得放学了她还有时间去图书馆?”谢子衿扶着脖子,似乎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累着了。
林悠却不以为然,反驳道:“程惜是为谁来的,这笔账我还是算的清楚的。”
“呃……算了算了,回家吧。”谢子衿立刻收了话题,以自己和林小悠十几年的相处,在和她斗嘴这件事上自己没有任何胜算,索性认输。
夕阳把少年时代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似乎就要这样老去。林悠坐在后座上晃着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谢子衿,你为什么不愿意程惜加入乐队呢?”
“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绝对的理由,乐队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谢子衿淡淡地说。
“唉~”林悠叹了一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单车向前转动,谢子衿的衬衫被汗水微微晕湿,年少的时光就这样,被一点点晕开,朦胧迷人。
林悠有时候看着他的背影,会想起彼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唔……虽然大人说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可是林悠记忆最深处的谢子衿是个小魔鬼,可不是刚出生的小天使。
小时候,院子里有个凉棚,种了瓜果蔬菜,还有桑葚。
那一年,谢子衿这个小魔鬼爬她家墙头偷桑葚,结果摔了下来,手臂脱臼。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销赃”,他一边哭还一边把桑葚果子往嘴里塞。
碰巧家里大人都出去了,林悠听见动静出来,见状也哭了起来。她是被吓哭的,谢子衿趴在地上一抬头张嘴,活像是一个吃小孩儿的黑山老妖,吓得林悠那叫一个魂飞魄散,哭得比谢子衿还要惨。
结果那天惊动了警察,是的,邻居大爷报警了。
就是这样,谢子衿和林悠四岁那年就一起蹲了局子,敢问谁的童年像他俩这么牛掰?
现在偶尔两家人还会提起这事儿,谢子衿已经不如当年的脸皮了,还会害羞的低下头。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已经面目全非。很庆幸的是,林悠和谢子衿一路打打闹闹,还没走散。
“林悠,你想和我上同一个大学吗?”前面的谢子衿忽然问。
林悠抬头看天,长叹一口气说:“那要看您老人家是准备上清华还是北大了?”
说完,林悠就毫无防备地撞上了谢子衿的背,她刚想骂人,谢子衿就回头认真的看着她说:“林小悠,你这脑子是水泥灌浆的吗?”
“谢子衿!”林悠捂着额头几乎暴跳,“你脑子是才是实心儿的,你……”
想了半天,林悠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话骂回去,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车轱辘,吐出一句“你大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林悠的背影,谢子衿摇了摇头感叹道:“榆木,榆木啊。”
谢子衿踩上单车,一路慢悠悠地跟在林悠身后。
河道旁,绿草茵茵,晚风习习。走在夕阳里的姑娘嘟着嘴,拧着眉毛十分生气,身后跟着一个骑车的少年对她吹着口哨,笑意盈盈。
很多年后的林悠想起这一幕,心都会一下子变得无比柔软。
‘子衿问我要不要和他上一所大学,可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一样优秀呢?’
林悠在笔记本里写下这句话,然后又斟酌了一番,末尾加上一句:谢子衿还和小时候一样坏!
最后的感叹号几乎划破纸页,蓝色圆珠笔的味道穿过这一页,浸染到整个笔记本。
阳光从树林间倾斜下来,落在林悠的窗台上,林妈妈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的林悠,不由得摇了摇头。
“悠悠。”林妈妈走过去推了推还在流口水的林悠,后者吧嗒吧嗒嘴嘟囔了一句:“蛋炒饭不要葱花。”
林妈妈满头黑线,提高了声音说:“子衿啊,这箱干脆面可别让悠悠看见了哈。”
“干脆面!!”林悠从梦里抽离,猛然抬头,看见自己妈妈站在旁边,一脸得意地笑,又立马趴回去了,打着哈欠说:“啊~,亲娘啊,今天周末,我五点就起来背了单词,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看着女儿书桌上堆得满满的课本和笔记,林妈妈也有些心疼。可是没办法,谁让这孩子生得笨呢,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开窍晚,除了努力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轻轻地退出去,拉上房门,在客厅留了字条就出门了。
等到日上三竿时,林悠终于被饿醒了。可是她亲爱的妈妈留了字条说今天有姐妹聚会,让她自己做饭吃。这一瞬间林悠觉得妈妈常说自己是垃圾桶捡来的可能是真的。
自己做饭啊。
林悠撑着脑袋看着厨房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等圣地不是她这种凡夫俗女能踏足的,于是拨通了谢子衿家的电话。
“喂,谢子衿?”林悠蹭饭这件事就像谢子衿翻墙偷果子一样,年龄越大越抹不开面。
“嗯,什么事?”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点闷闷不乐。林悠立马抓住话题问:“你怎么了?还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呢?”
“不敢,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