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下午都是水米未进,再加上一番消耗体能的大战,腹中空空饥饿难耐。纵使先登死士不惧生死,不畏艰难,但身体的本能可不是依靠意志力能够控制的。
其实袁熙更难受,他自从得饕餮之魂起,感受到的全是它带来的好处。
但是今天他算是知道了饕餮的弊端,在空腹之时就要比常人更难忍耐,结果还要面对可望而不可即的食物,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最可怕的是,他明明处在危险的边缘,可是他的心中没有恐惧焦急,反而一心扑在吃喝上。这难道就是饕餮的本性?为了填饱肚子,什么都不管不顾?
看着烧烤到焦黄色的猪蹄,袁熙的眼眸中有闪烁起久违的红光,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为了食物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在此时,管承阵营中一阵混乱,只听他手下海贼报道:“头领,夹谷方向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三四百人,据此尚有三里!”夹谷是泰山郡辖下的一个小镇,在平阳镇的西边,而东莱在东边,显然不是管承的援军。
而且管承自己更清楚,他根本就没有调动援军,他手下虽然有海贼三千余众。然而东莱太守黄珍也不是吃素的,他为了据守海岛,至少要留两千人马看家。
袁熙的先登死士虽然给他极大震撼,然而以他手中剩余的八百多海贼,对付区区二十人,就算是困也能困死他们。所谓的调度援军,也不过是为了打击袁熙他们的信心而已。
管承暗道,这队人马莫非是来打秋风的?要知道他率领的海贼本来是做海上营生的,这一次之所以前往内陆平阳镇,正是听到了有人运送十万斤粮食即将路过此地的消息。他本是将信将疑,如果不是几千人马快要揭不开锅了,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
“看来打这粮食主意的人不止我们一家啊!”管承小声低语道。
前来报告的海贼没听清楚,忙问道:“头领,您说什么?”
“你有没有搞清楚来人是什么身份,他们打的是什么旗帜?”
“小的只看到他们的大旗上有一个‘鲍’字,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
“‘鲍’字?”管承沉吟一声,忽然脸色一变:“莫非是济北相鲍信的人马?他此时不是前往洛阳讨伐董卓去了吗?难道这批粮草是他征收的?不好!”
济北相鲍信也是讨伐董卓的十八路诸侯之一,他的名气在这一带可比管承要大多了,而且他手中佣兵将近万余人,实力也不是三千海贼能够比拟的。
这让管承如何不慌?当即高呼道:“小的们,赶紧列阵,准备迎敌!”
海贼们顿时熙熙攘攘,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刚刚还准备开一个篝火晚宴,大肆庆祝一番呢!这会儿怎么又要迎敌了?难道就为了这区区困死的二十人,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
海贼就是海贼,这军事素质与军队完全没得比,更不知道令行禁止为何物。
管承的命令都下达了半天,他们一个个还找不着北,直气得管承跺脚骂娘。
却说鲍信的那队人马,一见此处火光冲天,全都加紧了行军的步伐。马蹄隆隆,三里的路程在他们的脚下也就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几乎转瞬之间就抵达了平阳镇外。
袁熙也被这混乱嘈杂的声音惊醒,暗暗舒了口气,同时举头向镇外望去。借着明亮的月光,只见一名身形如熊虎的武将端坐在黑马之上,手中提着一杆奇型兵器,状若大斧,名为干戚。
来将住马镇子入口处,报上名来:“某乃济北相鲍信手下校尉于禁是也,尔等何人?”
“于禁,这人竟是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袁熙大喜,心头一片火热,于禁好像是在鲍信战死之后才投效曹操门下的。此时得以相见,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于将军,这些人都是海贼管承的部下,前来夺我粮草。还请将军速速杀贼,夺回粮草!”
于禁闻讯本来还稍有犹豫,毕竟他也没见过袁熙,更不能肯定他说得是真是假。倒是这帮子海贼见自己面目被人戳破,反倒率先跳了起来,径直向于禁的人马扑杀过去。
于禁自然没什么好多问的了,一提马缰,胯下黑马纵身一跃,高高扬起前蹄。
这些海贼哪见过如此神俊的名驹,无不纷纷避让,四散奔逃。于禁却不会如他们的愿,猛然挥斩出手中的干戚,六十六斤重的巨斧横扫四方。
接连十几名海贼瞬间被拦腰斩断,血水混合着肠子流的到处都是,那场面简直就是个修罗地狱。
袁熙见状不禁暗中将自己与于禁做比,就这一斧的威力来看,他自己也是能够做到的。但是就出手的果决以及刁钻的角度,恐怕还需要勤加练习才能赶得上了。
既然外有于禁这样的强援,机会难得,袁熙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当即大声喝道:“先登听令,全力突围,打他一个外焦里嫩!”
先登死士早就急不可耐了,嗷嗷直叫,一个个如出笼的猛虎,张牙舞爪的向管承杀去。
袁熙同样是卯足了力气,见面有礼,先送一刀。
当然他的方向与其他人不同,在路过烧烤架的时候,他也没忘记自己吃货的本质,顺手将那只烤得外焦里嫩的猪蹄捞到手中。也不管是不是烫嘴,先咬上一口再说。
当肥美的猪肉填充进他肚皮的时候,一股悍然的力量再一次的充斥他的身体,一手拿着猪蹄大啃,一手拿着环首刀大砍。这模样可以说要多奇怪就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