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老妈也逼,崔怀文没办法,去找了他一个远房的表哥。他那表哥是人贩子,一听就说:‘没事,包在我身上,保证给兄弟娶上媳妇。不过得花俩个钱。’崔怀文到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只得说:‘钱多少没问题,只要给我兄弟娶上媳妇就行。’就这样,他表哥领着崔怀武去了山东。听说那也是个穷山村,缺吃少穿的。崔怀武的表哥把咱们这里夸得多好多好,说精米白面敞开吃,猪都是整口整口的杀,油都是放瓷缸里盛着……说得天花乱坠。纪静雯的母亲信了他的话,也相中了崔怀武,觉得他是个老实过日子的孩子,纪静雯和崔怀武对面相,也都没什么意见,一说即成,就跟着来了,过来就结了婚。”说到这里,他停住,说,“我说得口干舌燥的,你们也不说给说书先生倒杯水喝。”

黎巧芝忙把水瓶递给他,他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有疼有热的。”

黎巧芝一听,一把把水瓶夺了,娇嗔道:“就得让你渴着,谁让你嘴没个把门的。”

韩文义忙作揖求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僧面佛面全不看,还得看我接你割地的份上,也不能让我干渴着啊!”

刘月芬趁黎巧芝不备,一把夺了水瓶,给了韩文义。

韩文义立即笑着说:“还是月芬妹妹心疼哥哥,月芬妹妹一定会找个知疼知热的女婿。”说完,看着高志远坏笑。

刘月芬立即飞红了脸。黎巧芝也趁愿说:“那样的人就不值得可怜!你可怜他一转匝落个啥?”

刘月芬只是抿着嘴笑,也不说什么。

韩文义看着刘月芬说:“月芬妹妹,以后找个对象吵起架来,也是甜甜地笑不还嘴吗?那可美坏对象了。”说着,又看着高志远说,“你说是吧?志远兄弟。”

高志远知道他话有所指,便忙转移话题,说道:“你可别扯闲篇了,还是说正篇吧,后来事怎么样了?”

韩文义笑道:“后来,纪静雯到这里一看,哪像说的那么好啊!还□□米白面呢?竟吃糠咽菜了;还猪油用瓷缸盛呢?一年连油腥都见不着;还整口整口地杀猪呢?一家一年也难得杀一口猪;有杀猪的人家,还是卖购猪的,生产队给些秕子,把猪喂肥些,杀了还得卖给国家。纪静雯一看这样的苦日子,一后悔一个死,一来时整天哭得死来活去的。可她离家远,好几千里路,她一个字不识,想回去也回不去啊!”

黎巧芝说:“那纪静雯也够可怜的。”

韩文义道:“就是嘛,为闺女在家就挺苦的,连一天书都没读,一个字不识。就说咱们这地方苦吧,可哪有像她那么大一天书没读的?”

高志远也若有所思地说:“我原来就想,咱们这里的姑娘起名字都什么花啊云啊芬啊的,她怎么起了那么这文雅的名字呢?原来是山东人。”

韩文义这才说道: “你说像她这样的能不想学字扫除文盲吗?扫除文盲,不用说别的给家写封信,也解解相思之苦啊!”

高志远也问道:“是啊,按理说她是应该好好识字,扫除文盲啊,可为什么没扫除呢?”

“要扫除文盲得识一千多字,那么容易啊!像这三、四十岁的大妇女,家里一大摊子,上有老下有小,忙外头忙家里,辛辛苦苦干一天活,哪还有心学习。到夜校就是应付形式,不得不去,不去给扣二分工呢,还不如去到那坐一会儿,就算歇歇,还得了二分工。”他又看着高志远说,“再说像程队长的妹妹程凤荣,她丈夫死了,她都精神失常了,是程队长非得让我给她读闲书,让她转移注意力,这还真管用了。可是,听书也有瘾了,一有时间就得找我给她读去。你说这要是扫除了文盲,自己能读书,哪多好啊!”他深深地叹口气,“咱们那夜校就是个样子,中看不中用。”

高志远听了韩文义的一席话,心里倒觉得敞亮起来。因为,他从韩文义的话里,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不是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吗?既然很多人都有学习的yù_wàng,都对学习感兴趣,只要引导得法,不就会变成学习的动力吗?他的信心凭添了不少,也似乎觉得有了自信!

韩文义又看高志远呆呆地想心事,就说:“傻兄弟,别给你个棒槌就当真(针)了,教夜校,能教好更好,教不好也没什么。”

高志远也说:“不是教好教不好的事,既然接这个任务了,就得尽量完成啊。”

韩文义道:“你就是这脾气,干什么都较真,所以,你才活得这么累!你像我,无事人似的,活得多快乐!”

黎巧芝笑着说:“要不人家叫你‘穷欢乐’呢!”

韩文义自嘲地:

“穷欢乐,穷欢乐

不愁吃,不愁喝,

无忧无虑无烦恼,

好似神仙多快活!

……

他们正说得热闹中间,听领人的喊“干活了。”,韩文义和高志远便回到自己的趟子,又开始割起来。

中午收工回家的路上,高志远笑着向韩文义说:“我以后教夜校,你就是我的好参谋!”

韩文义笑着说:“我给你当参谋可不敢,给你当助手还差不多!”

高志远诚恳地说:“你在村里待的时间长,比我了解村里的人,我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得向你请教。”

韩文义奇怪地看着高志远:“你还来了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

高志远仍真诚地说:“你上午那一席话,可让我茅塞顿开,我有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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