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醒来后,在祭司的诱导下,讲出了自己的经历。祭司听完面露嘲讽。他告诉孩子,孩子从一开始就错了。神明向孩子要求的,是让他证明自己值得神明的眷顾,而他浪费了那一丝天赐的恩宠,妄图借此赢得其他凡人的爱。”
“孩子陷入沉默,无法反驳。初衷是初衷,但没有人能拒绝一举多得的诱惑。他若能得到面具,又能被人所爱,即便以后要再寻找新的对象,也预示他的余生光明温暖。可惜贪心的人总会一无所有。他在三种世俗的爱中挣扎,将第四种爱,或者说凌驾于其他三种的爱——来自神明的爱,无知地扼杀在萌芽中。”
门外的讲述再次停止,克莱曼汀淡淡地开口:“那么,这个故事,以悲剧收场了?”
“那个孩子还活着。”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传来:“只要他还能坚持,他就永不会放弃。”
“你不是说他被神明抛弃了?”
“那他就再次想办法去接近。”
克莱曼汀不解地问:“他还有机会?”
“怎么会没有呢。”门外人的嗓音变得愈发低沉:“祭司是离神明最近的人,拥有和神明直接交流的资格。孩子听他吩咐,为他做事,迎合他,讨好他,就能通过他的引荐,再次得到神明的关注。”
“然后呢?”
“故事结束了。”
听到这句宣告,克莱曼汀愣了愣,随即也明白过来,故事里的孩子还活着,但他要讲给她的故事,已到此为止了。
“那么,谢谢你的故事了。”克莱曼汀召来行李箱,握住门钥匙原地消失。
意识到门里已沉寂了许久,门外的人忽然嗤嗤地笑了。他召回变回一张纸的纸鸟,将它在手中慢慢握成一团,却又伸出一小截舌头,舔了舔那只手的手背。
他回味一般地自言自语:“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在神明座前,他尚且有私心,更何况如今只是面对区区一介祭司?听你的话,没问题啊!我拿走点福利,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