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曼汀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不知是睡久了还是其他缘故。
她躺在黑暗里迷茫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会儿,也就记起了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在医疗翼里,最后的记忆,似乎是一场和邓布利多的短暂谈话,关于他们疑点重重的黑防教师哈瑞斯·斯文顿。
眼睛适应了环境的微弱亮度后,她才发现邻床合衣躺了个人,浑身上下她都再熟悉不过了。西弗勒斯这是来做她的陪护吗?但愿别耽误了他明天坐火车回家。
觉得口渴的克莱曼汀慢慢坐起身,想捞床头的保温壶给自己倒杯水。大概是夜里太静,她窸窸窣窣的动作声格外清晰,让不远处的西弗勒斯猛地起身,一脸惊喜地朝她看过来。
“你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你怎么来了?”克莱曼汀轻轻地问。尽管知道病房里只他们二人,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
“我……我遇见了莉莉,在火车出发前。”西弗勒斯的语气中藏着懊恼:“你出了意外,没人通知我,还是莉莉见我毫不知情,才漏了口风给我。”
“等等——”克莱曼汀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火车已经出发了,那今天是几号?已经二十三了?”
“远不止。零点的钟声已经敲过,现在是二十七号凌晨。”
“什么?我睡了这么久?”
“是啊。”西弗勒斯这时已经穿好鞋子下了床。他坐到她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你昏迷了四天四夜,我很担心。要不是之前庞弗雷夫人交代过,我都想送你去圣芒戈。”
克莱曼汀按住他的胳膊郑重地问:“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你完整地跟我说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西弗勒斯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娓娓道来:“之前的晚会上,斯文顿说他有额外的教学任务需要你的帮助,并且传了你的话,让我先回宿舍去。第二天我一早在公休室等你,没有等到。我担心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我们没来得及约好,你已经先上了火车,就只好再去火车上找。车厢挨个敲门问了,可还没有你的踪影。然后我就遇到了莉莉……我本来没打算向她打听,却是她主动告诉了我。我离开车站来到医疗翼时,庞弗雷夫人还没有离开,她同我透漏,是晚会上斯文顿用魔法控制了你,带你偷偷去了禁林,最后把你扔回城堡,就畏罪潜逃了。是莉莉还有卢平在巡检中发现了你。”
从他流水账一样的叙述中,克莱曼汀大致了解了经过。既然是害她昏迷的罪魁祸首,那么她就和西弗勒斯一样,省去了对斯文顿的敬称:“斯文顿为什么控制我去禁林?”
“庞弗雷夫人没有说,可能……她还有其他教授,也不大清楚吧。”西弗勒斯斟酌地回答:“斯文顿已经逃之夭夭,你被控制了,没什么记忆,也就无从得知当时的真实情况。”
“算了,无妄之灾,算我倒霉。”克莱曼汀暂时放弃了深究。她是一无所知的受害人,连将城堡掌控在手中的邓布利多都没有想法,她连猜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猜。
“确实是无妄之灾。谁能想到邓布利多请来的教师竟然居心叵测。”
“对了,我昏迷这些天,你一直都在这儿?”
“嗯。我给母亲写了信,解释了我错过特快的原因,同时简单说了你的遭遇,她也赞同我留下来陪你。”
“下次我得登门谢罪了,我的意外把你留下,让她独自过了平安夜。”克莱曼汀的内疚不是客套话。她记得,斯内普夫人将在他们毕业前就去世,他们母子能在一起度过的圣诞节,其实已经屈指可数了。
“哪有什么要谢罪的。”西弗勒斯不以为然道:“她能理解,何况圣诞节年年都有,也不差这一回。”
他这么说让克莱曼汀更愧疚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为斯内普夫人做些什么,更不确定该不该让自己影响到她的生死。当然就算她关心,也不可能贸贸然地直接问,斯内普夫人有没有什么疾病,或者冒昧地对她使用检测咒。好在麻瓜的医疗还算发达,也许她可以在下次见面时,装作不经意地提醒她有空做个身体检查。
就这样计划着,她转移了话题:“那你呢?你这几天在这儿陪着我,我不醒的话,你就是一个人,等得很无聊吧?”
“还好。”西弗勒斯的语气恢复平静:“每天都有教授巡检,来这里探望你,也有小精灵给我送饭。白天我看看书,偶尔帮医疗翼熬几瓶药剂,晚上就睡在你旁边。圣诞节那天,留下的师生有个小宴,我没去,我怕你中途醒来。庞弗雷夫人只预计你大概会昏迷两天,谁知道你却多睡了一倍时间直到现在。”
“难怪你身上药味儿这么重。”克莱曼汀故作嫌弃地蹙蹙鼻子:“你光顾着守着我,都忘了洗澡换衣服了吧?”
“现在……这大半夜的。”西弗勒斯考虑了一下才道:“明天一早我就回宿舍换洗。”
“也对,现在还是睡觉时间。”克莱曼汀恍然意识到:“我刚刚一动你就醒了,你睡得很浅吧?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现在你能安心了,快点好好睡一觉!”说着就往旁边挪动,要拉着他和她一起在单人病床上躺下,嘴里那点干渴根本无需计较。
“也不算没休息好。”西弗勒斯一边解释一边顺从她的动作:“就夜里每小时会醒来一次,看看你的情况。刚刚也是赶巧碰上了。”
“西弗勒斯……”克莱曼汀心中动容,紧紧地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