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的克莱曼汀慢慢向下滑落,黑魔王冷眼旁观了几息才伸手接住。
他拨开一绺她脸上的碎发,勾在指间把玩了几下,仿佛自言自语般地感慨道:“你真不该变出一头金发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几乎后悔把你暴露给卢修斯了。要知道,他为了找他命定的精灵,可是费了许多无用周章。你若许给我,不轻允,不食言,我怎会容你被他觊觎?不过现在,也许我也没做错,他可是个挖墙脚的高手,总归要先把你和……那个叫斯内普的拆开。”
他的眼神猛地又转为阴骘:“少女的承诺果然都是写在沙滩上的字,时间的潮水随便一冲刷便作不得数了。若是现在同你交往的不是混血,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成为霍格沃茨的第二个桃金娘!”
又过了片刻,他恢复平静,上下打量了克莱曼汀一番,摘下她脖里的月光石挂坠,正要对它施展变形术,却发现上面蜿蜒着一道深刻的裂痕。他将挂坠举向火光,看透了里面的阵法,薄唇浅浅地带着讽刺勾起:“针对我的防御阵吗,杰拉尔德?这么不愿你的女儿和我接触?你忘了你刻阵的本事是谁教你的吗?到底是你低估了我,还是你高估了自己?”
挂坠虽已内裂,却不妨碍最普通的物体变形术。他把它变成克莱曼汀戴过的同款抹额,又刻意固定到一个略微偏上的位置。将人打横抱起,他沿着来时路线找到出口。墙上的木门在里侧并未消失,以免屋里的人在杂物中迷路。当他搭上门把手时,门也在另一侧显形。一踏出房间,他就看见了一只显然等候他多时的。
“晚上好,海莲娜!”黑魔王将克莱曼汀放到地上,上前对行了标准绅士礼。
海莲娜配合地把右手递给他由他亲吻,素来高傲的脸上现出几分少女的羞涩:“晚上好,汤姆!好久不见了!你终于回来了!”
“的确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女士,你一切都好吗?”
“还能怎么不好或者更糟呢——作为?”
“做没那么不堪,你看,你和城堡一样得以永生。”黑魔王取下了他的金色面具:“而我,已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
“不,汤姆,你比以前更英俊了!”海莲娜略微激动地说:“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想时间还是钟爱你的!”
“那是因为我在长生这条路上一直坚持不懈地前行。”黑魔王把面具又戴了回去:“我虽然一直不大喜欢这副长相,但它起码能显示我成功了几分。”
“也只有外表出众的人,才敢说不看重皮囊吧。”海莲娜悠然一叹:“那你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呢?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为了我!”
“怎么不是为了你?”黑魔王的薄唇微微勾起:“你曾经的遗憾,我替你弥补了。”
“你是说……那顶冠冕?”
“不错。我找到了它,把它带回国,又借助学生之手,把它藏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冠冕是件好东西,但总会招致贪婪,只有把它藏起来,才能避免它再掀起风浪。你的经历,已经让我深感遗憾了!”
“你做得很对!我也不希望再有人禁不住智慧的诱惑,结果不幸步了我的后尘。”海莲娜视线一转,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咦?这个女生,我认识她!她好像总和一个混血待在一起。我还曾和巴罗感慨,说分院帽越发糊涂,把一个典型的拉文克劳送进了他的蛇窝。”
“我不认为她分进斯莱特林有什么不好。”黑魔王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克莱曼汀:“她是纯血,不管分到哪个学院,也注定离不开斯莱特林的圈子,特别是等毕业之后。与其天真地在拉文克劳偷安,以为这世上有知识就万事足,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试着习惯这个圈子,就算始终特立独行融不进自己读得痴傻。”
“你是对的,汤姆!你总是对的!”海莲娜的脸上露出怅惘:“我当初若不是一门心思崇拜英勇的格兰芬多叔叔,始终对斯莱特林叔叔心怀芥蒂,对他的一些教导提点充耳不闻,我也许就不会那样冲动地做下傻事了!勇敢总和鲁莽画下等号,人生在世还是应当谨慎。可惜,这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我的人生已经被我任性地终止了!”
“别这样,海莲娜!你还活着,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黑魔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说出的话语却依然轻柔体贴:“这些年你离群索居,谨言慎行,不是已经将感悟付诸实践,并且从中获益匪浅了吗?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在死后变成,你说我被时间眷顾,我倒是更想说,你也被梅林眷顾!”
“是啊,这样的活着,虽然不同于常人,却也保留了自我——这一个自我。”海莲娜被他说服了:“若有轮回,若有往生,谁知道我又能变成谁呢?我只用珍惜当下就行了。”
“海莲娜,恭喜你!你越活越明白了,简直像个哲学家!”黑魔王抬头看了看走廊外的月色:“时候不早了,我……”
“哦,汤姆,我又想起一件事!”海莲娜打断了他意图明显的辞行,显然不希望这次重逢就此结束:“我常听城堡的画像和们议论,现在英国魔法界出现了一位伏地魔伯爵,祖传封地在法国的普瓦图,也自称斯莱特林继承人。我对法国的地理地貌了解得不多,但有片普瓦图沼泽我还是知道的。若按斯莱特林叔叔的居住习惯,他离开霍格沃茨后到那儿定居,再婚并且生儿育女,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难为你在城堡里还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