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秋打量他一眼,男人整个人笼罩在晕暗中,两道投射过来的目光隐隐发亮。周姑娘接过他喝完后递来的碗,把小灯放在桌上,“你先回床上趴好。”本来她想扶男人过去,可是看到他的目光,心底莫名有一丝不舒服。
借着煤油灯的火光,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趁他熟睡阿爹准备好的草药泥纱布之物。回到床边时,才发现,因布条颜色深的缘故,所以看不出他的伤口裂开。鲜血早渗透出来,沾染了包扎的布。
有些已经凝固在伤口与布条上,用手撕根本不行,只能用剪刀一点点剪开。需要用纱布沾着温水滋化开。
周湘秋的动作已经非常轻柔,那人还是发出一声沉重闷响,此人表面上看起来单薄,内里的皮肤,韧性很强,散发着磅礴的力量。
渐渐的她额头出现细汗,有发丝贴在脸颊,黏糊糊。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指尖颤抖一下。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手中的动作。
伤口裂开,变得狰狞可怖,竭力镇定,“你伤的太重。我们这里是没有大夫的。”
“没事,我不疼,过几天就好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挺有力气,但气息依旧不稳,“这样就很好,说是撞大运也不为过。”
自己说的什么都不清楚,季子思的心神都放在触碰自己的手指上,柔软温凉,莫名带着一股使人颤栗的电流。所到之处肌肉轻微痉挛,痒意直接盖过痛意达到心底。他想用手挠,身体不自觉的扭动。
周湘秋正双手穿过男人的腹部,帮他缠绕纱布,一时没有防备,被他一动,连带她趴到那人的后背上,周姑娘像触到滚烫的烙铁,一下子站起。
刚裹上的纱布有鲜血渗出,淡淡腥味铺开。
她眉头微皱,“你老实点,如果疼就咬着点东西。我尽量快点。”看到他此时难受的样子。周湘秋做了个深呼吸,责备的话吞回肚里。
男人一条腿随意曲起,整个身体绷的死紧。
她以为他是疼的,周姑娘动作越发轻柔,神色缓和。
男人歪在一侧的脸,苍白,额上有青筋凸起,周湘秋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人的面貌,看起来年纪不大,比自己大不了两三岁,此刻衣衫破烂凌乱,露出来的肌肤不是白皙,但也称不上黑,比小麦色略微白些,但是与村里的人相比就能算得上白皙,面皮干干净净,五官线条流畅优美,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觉得,俊的厉害。他气质清贵,虽然落魄也难以掩盖身上雅致。
周湘秋收拾好,便离开了这屋。
季子思听到关门声,挣扎起来。呆呆望着身上被她抚过的地方。眸底深处有暗沉风起云涌。
内心升起失望,突然门再一次被推开,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患得患失。
“这是我爹爹的衣服,虽不太合适,但也可将就。这是温水,勉强洗漱。”周姑娘说完,放下手中之物就出去了。她不是男人的丫鬟,没有伺候那人梳洗的义务。
周湘秋没有看到,男人望她的目光里,好似揉进了一汪水。波光潋滟,艳气逼人。
走到门口,女人眸光闪过一丝不忍,嘱咐道:“累坏了吧,洗洗快睡吧。”
不久后油灯熄灭,他睡了,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不知不觉间卸下戒备,陷入深度睡眠。或许在吃第一口周老头放在自己面前的饭时,他的内心就已经松懈了。
清晨天空蒙蒙亮,周爹早早起来开始一天的生活,满足又快乐,家里多了一个人,使老头更加忙碌,为这个院子又添一分人气。
在有人进来的那一刻,季子思就醒了。尽管那人把脚步与动作放的极轻。因睡得早,现在的他精神饱满。睁开眼,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只是看着,就觉得心中莫名安宁。
周老爹有所察觉,转过身,发角带着苍苍,面部堆着皱纹,嘴角的笑意与眼中的慈祥,使对面的男人也露出笑脸。
“吵着你了?先吃点东西。”阿爹见他起身有些吃力,上前托起,顺手拿过软枕垫在背后,用一个小托盘盛着食物,放到他的腿上。季子思觉得周大叔的目光,像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晃得他眼疼。但是又奇异的能驱散心底的阴霾。
似乎很久没有被这种目光注释,不是因为身份的畏惧,也不是出于对自己地位的阿谀,没有虚假,最真实的,只因为他这个人的本身。家中长辈对自己也是慈爱的,这是他以前认为的,但是没有对比,就不会明白,自家长辈与周老汉相比,好似之间缺少了什么。
这种感觉使他心烦意乱的同时又有莫名的期待在灵魂升起。撼动着冰冷的心,动摇他最初的决定。心里竟有了不忍。
有鸡鸣声传来,周湘秋随后进来,收拾男人吃完的饭碗,他的余光瞬间凝固在她身上,目光中有迷醉。周家女没有经过严格的教导,但是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美的不似真实,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与他这般大的,还能守身如玉,除非有什么隐疾。那个圈子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可以说是天南地北各具特色的女人都是拔尖的。这一切都在昨天初见她时,被打破,惊艳不足以诠释内心的震惊。
“天热,身上不舒服吧。自己不方便洗,大叔给你简单的擦擦身。”周阿爹看到女儿出去后轻关上门,彻底隔绝视线,开口说道。
兑好温水,就去他的衣服,即使脸皮厚如季子思,眼角都不由的抽动两下。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