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一抹苍老的老态龙钟的身影逆着光,缓缓而来,满头白发熠熠生辉,此刻,尽显威严,“谁敢欺负小姑娘?先过了老身这关。一个香炉而已,改日,老身再送十个八个给太后。哼!”
“淑太妃?”王嬷嬷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苏娇儿眼前一亮,即刻换上了温柔的笑容缓步走向淑太妃,“奶奶,我是右丞相之女—苏娇儿,先前见过您……”几次。
话未说完,即刻被淑太妃推开了。
“麻烦让一下!”
苏娇儿笑容微僵,手扬在了半空中。
耳边传来淑太妃极其委屈的声音,“小姑娘,你不是去找吃的?怎么这么久不回房?奶奶肚子都饿扁了……”下一秒,她即刻化身为老萌萌……围着宁荞转个不停。
宁荞,“……”
她未曾说话,宇逸寒大步向前握住了淑太妃的手,眼底凌厉化为柔和,“您又跑去哪了?孙儿找了好久,随孙儿回去吧。”
宁荞,“……”
什么情况?
她上山救回来的老年痴呆症患者,既然是淑太妃?宇逸寒的奶奶?
“就不回去!”淑太妃攥紧了宁荞的手,不放。
宁荞无语,“……”
高调的抓包事件不了了之。
小紫生死未卜之下,依旧被王嬷嬷带走了。大小丫各自掌嘴三十下,留了下来。小月被赶出了宫,另选了个丫环贴身伺候苏娇儿。
宁子衿送回厢房里养伤。淑太妃成功地留了下来。
众人散去,宇逸寒带着冷风独自离去。
“寒王殿下……”苏娇儿追了出去。
宇逸寒脚步微滞,停了下来,客气道,“什么事?”
“谢谢寒王殿下之前为娇儿所做的一切。”苏娇儿脸颊泛红,娇嗔道。
宇逸寒蹙眉,表示不解。
“为了保护我,您不惜以身犯险接近宁荞,制造她才是阴阳家传人的假象,多少次身陷险境啊!”顿了顿,苏娇儿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
话未说完,宇逸寒后退一步,正色道,“希望苏小姐能够明白,皇上对阴阳家极其重视。本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阴阳家,希望苏小姐能够明白。”
真假身份未明,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阴阳家传人?谁才是真正的宁荞?未知。
所以,宇逸寒仍称呼她们各自的姓氏。
苏娇儿咬唇,眼底隐过一抹微不可见的黯色,“多谢寒王殿下提醒,娇儿懂了。”她,阴阳家唯一传人,已成了皇上眼里的肥肉。
与宇逸寒之间,再无机会。
“不必挂怀!”
说完,宇逸寒迈着稳健的步伐,大步离去。
许久,苏娇儿才返回了房间。
黑暗里,宁荞缓步走了出来,心底某处如针扎般疼痛,悲伤逆流成河,蔓延了整个心头。
关于宇逸寒接近她的目的……
她曾猜测过,也曾从霍诀嘴里听到过,却从未听到他亲口承认过。
如今,亲耳听到他亲口承认接近她的目的。
是时候放下对他的情感了吧?
恍恍惚惚里,宁荞返回了厢房。
老奶奶恢复了老年痴呆症的样子,瞧着宁荞红肿的眼眶,蹙眉道,“小姑娘,谁欺负你了?告诉奶奶,打死他。”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神气极了。
宁荞无语,“……”
若她说出宇逸寒的名字,不知道老太太还会嚷嚷着打死他么?
一连几日,宁子衿躺在床上养伤,老太太守在她左右,不曾离开过半步。在右丞相的周旋下和苏娇儿的请求下,小月重回了凤岭庵。
偶尔,宇逸寒会来凤岭庵看看淑太妃,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这日,晌午。
“小姐,寒王殿下越发来得勤了!”小月忍不住提醒道。
“是吗?”苏娇儿望着远处娇艳的花儿,发呆。不管未来如何,她与宇逸寒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一想到这里,她心如刀绞。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小姐,我怎么瞧着寒王殿下看淑太妃是假,来看宁荞才是真?”
苏娇儿攥紧手指,骨关节泛白,“为何这么说?”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
“寒王殿下不曾和宁荞说话,可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您说,这是不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表现?”小月蹙眉,表示不解。
苏娇儿呼吸粗重。
何止喜欢?简直是蚀骨般的爱意。宁肯远远看着她,却不肯走近,生怕惊扰了她。
“小姐,您喜欢寒王殿下那么久,好不容易搞臭了东方婉月,怎能白白便宜了这个贱人?!”小月咬紧了牙关,眼底迸溅出浓浓的恨意。
哼!苏娇儿冷笑了声,“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伸出根手指头便可以捏死她。”
次日清晨。
宁子衿端着白面馒头和稀饭进了厢房,苏娇儿和小月跟着走了进来。
“有靠山的日子,果然不一样啊!”苏娇儿淡淡说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感。既然淑太妃神神叨叨地,发起病来谁都不认识,她们便不用忌讳那么多了。
她们主仆站在厢房里,无人理会,她们便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可惜,就算如此,寒王殿下也看不上她。”小月撇了撇嘴。
“为何这么说?”苏娇儿佯作疑道。
“小姐!”小月难为情道,“难道您忘了?寒王殿下与您单独相处时,总会唤您—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