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逸也没有推辞,只道,“本王便与你们一同前去看看,顺便探望探望多年未见的七皇弟。”
“殿下既愿一同前往,本官与周大人便陪同就是。”
裴君卿的府邸距离皇宫并不远,这样方便看管、监视。
站在门口的侍卫认出了萧长乐和周平竹,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侯爷,见过周大人。”
“七皇子的伤势如何?”
“回侯爷,御医已来过,说是暂无性命之危。”
萧长乐点了点头,便同裴景逸等人进了门,一进屋子,安屋子的药味直冲鼻腔,虚弱的咳嗽声也从内室传出来。
走到内室门口,便看到从床上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只是太过白皙,显得有几分羸弱。那只手是伸向放在凳子上的药碗,偌大的一个府邸,竟连一个端茶递水的侍婢都没有!
“七皇弟,本王来看你了。”裴景逸走在最前头,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端起了凳子上的药碗放在了那只苍白的手掌中。
“太子殿下……”床上的人声音虚弱的像是濒死之人一样有气无力。
“你身子不便,不必起身拜见。”裴景逸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伤势可好些了?”
“多谢殿下挂念,已无大碍。”裴君卿气息微弱,却还在说着让人宽心的话。
“七皇子,本官协同元州候前来调查七皇子遇袭一案。”周平竹上前躬身道,“不知七皇子能否告知本官,当日遇袭可能瞧见是何人所为?”
裴君卿挣扎着坐起来,那张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狭长的丹凤眼中露出的满是疲惫,“君卿身子不适,不能还礼,还请大人见谅。”
“七皇子客气了,既是有伤在身,不必在乎这些虚礼。”萧长乐上前道,“本想过两日,待皇子身子好些再来,但圣上担忧,实不敢耽搁。”
裴君卿勉强笑了笑道,“劳圣上费心了,昨日遇袭之人约莫有三人,各个黑衣蒙面,并未看清面目。”
“使用兵器以及所用招式,皇子可眼熟?”
裴君卿看了裴景逸一眼,随即立即垂下眼眸,轻轻摇了摇头,“既是想要我性命,定然不会露此破绽。”
萧长乐又问,“皇子这些年在京都可曾得罪什么人?”
“君卿自来此处,凡事谨小慎微,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左右不过是毫无线索,不知为何遭暗杀。
周平竹道,“这案子毫无线索,侯爷您看?”
“任何事物都有迹可循,周大人也不必急在这一时。我瞧皇子身子实在虚弱得很,我们也不便再打扰,从旁的地方查找线索吧。”萧长乐朝着裴君卿拱手道,“皇子好生养病,待皇子身子稍好些,再来叨扰。”
裴景逸也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便从屋中出来。
“太子殿下——”萧长乐叫住大步向前的裴景逸,“大理寺中还有要事,本官就在此告辞了。若是案子有进展,本官定会派人知会殿下,还请殿下放心。”
裴景逸冷笑道,“本王如何能放心?我凤国堂堂七皇子,差一点命丧于此,侯爷却让本王放心?”
“凶手尚未查明身份,殿下又何须急着兴师问罪?”萧长乐不紧不慢道,倒是一旁的周平竹吓得连连以衣袖揩拭额上冒出来的冷汗。
“今日那些人有胆量刺杀本王的七皇弟,难保他日不来刺杀本王。侯爷,若是本王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国无宁日啊!”裴景逸似笑非笑道。
“殿下身边高手如云,不似七皇子,这些年安逸惯了,也不曾会有人如此大胆,天子脚下竟敢行凶。”萧长乐长吁短叹,随后口风一转,“只是让人生疑的是,殿下未来之前,七皇子从未遭遇此类事端,殿下刚来,便有人刺杀七皇子。殿下不觉得太过凑巧吗?”
“萧长安,你什么意思?”裴景逸当真是动了怒,一旁的周平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若是有可能,他宁愿就此晕倒,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人人都说这元州候肆意妄为,今日圣上派了这样的差事,本就让周平竹叫苦不迭。现如今这元州候与凤国太子针锋相对,周平竹只想选择就地晕倒,就此不问任何事。
心里虽这样打算,腿肚子也跟着发抖,却不敢真的倒下。
周平竹连连揩拭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琢磨着这桩案子究竟如何交差。
“本官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实事求是而已。若是殿下因此纠缠不休,赌查案可是没有任何有利之处呀!”
裴景逸指着萧长乐的鼻子,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一句,“本王倒要瞧瞧你元州候有什么通天本事!”
看着裴景逸气冲冲离去,萧长安却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侍卫道,“这偌大的府邸也不见有半个侍婢,如今皇子伤重,男人终归不便。你随我去我府上,领一侍婢过来侍奉。”
满脸络腮胡子的侍卫踟蹰,“侯爷,这……这不合规矩吧?”
本想装死的周平竹见元州候实在是逾矩太多,为了避免自己跟着受罚,连忙劝道,“侯爷,这确实不合规矩。”
萧长乐疾言厉色道,“怎么着?给七皇子一个使唤的婢女,也得本侯前去御前请旨吗?这里住的可是凤国的七皇子,若是七皇子殒命与此,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他虽为质子,却不是死牢里的犯人,由得你们这样慢怠!”
侍卫一愣,不由心虚起来。
这么些年,这些守着质子的侍卫们没少怠慢这位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