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光阴转瞬即逝,奉伽生辰这天,前来贺寿的官员络绎不绝,中丞相府门口设了两个账房先生,专门管记贺礼。
冯膳是奴隶出身,当上这个司膳才半年光景,虽然是捞了一点好处,但跟这些常盛的世家大族比起来还是显得寒碜,他准备的那点贺礼在账房先生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报账声中越发拿不出手了。
冯膳急得不行,生怕账房先生将他安排到末等席位,得不到机会在奉伽面前露脸,不停地询问卫娆该怎么办?
卫娆此时候正被这长长的贺寿队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丞相是个很有威望的权臣啊,过个寿竟劳动这么多人前来拜贺,浩大的声势让卫娆恍惚觉得自己走进了康熙皇帝的千叟晏。
“丑丑。”卫娆正沉思间,熟悉的叫喊声传入她的耳朵。
她寻声望去,发现中丞相府门口的高台石阶之上,赵戈面带微笑的立在那里。
他头戴银白兜鍪,身穿威风凌凌同色铠甲,护腕与内袍皆为蓝色,腰间斜挎一把宝刀,弓与箭囊尽负身后,惜日霸道傲娇的少年与这身耀眼的铠甲融和,变成了霸气傲岸的俊美男人。
他顺着石阶一步一步朝卫娆走来,目光一如往常那般,炙热赤诚,卫娆却心虚得低下头颅,似她这种用情不深的女人,不配得到他真诚的注视。
赵戈走近了才发现,丑丑面纱下的脸依旧丑陋不堪,他一把攥住冯膳的手腕,使上了十成力气,道:“为什么不给她医治?”
冯膳只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被放到了脱谷磨面的石撵上,快要粉碎了,“疼,疼,赵戈,你想打架吗?这是中丞相府,你敢乱来,马上就有官兵出来打杀你。”
他不想打架,真的,他一点都不想打架,他只想杀人。
这狗奴才实在可气,官职不大,官谱摆得比天还大,他去司膳府探望丑丑,好家伙居然把他挡在门外。
“唉!你快放手,好多人都看着呢?”卫娆深知赵戈性子冲动,万一真打起来了,大家都没有好下场。
赵戈还是很听卫娆的话,他松了手,习惯性将目光移到卫娆脸上,然而只是一眼,却急忙躲开了。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对话。
丑丑质疑他的爱意,说他是看上她的脸才喜欢她的。
他当明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笼统地说,他先老去,只要她不嫌弃他老就行。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当时为何愣住,为何没有给出坚定的答案。
正如丑丑的质疑,他确实是偏好容颜漂亮的女子。
这个软肋在丑丑容貌鼎盛时藏得极深,深得他自己都发现不了,一旦丑丑变丑了,这个软肋就这么突兀地暴露出来,下意识的反映最接近心声。
可是他讨厌这个软肋,讨厌这个心声,他要改变。
赵戈将目光移回卫娆脸上,他清楚地看见她皮肤的肌理上那层密密麻麻的小水包,真的好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像晕船一样。
“你今天就跟我回去,我找巫医给你医治。”赵戈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到了她的颈项上,实在是受不了她脸上的毒。
“不用了,太医说我中的是毒,治不好的。”卫娆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适,不知道为何,他的略微排斥的反应,让她的内心好受一些,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厌恶而开心。
“为什么治不好,给你下毒的那个人妖到底什么来路?”赵戈一想到那个人妖,整个人都炸了,他可是当了三天哑巴,有口不能言真是太痛苦了,连跟他老爹发火,都只能摔东西。
“这里说话不方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穿成这个样子是几个意思?”这是寿宴,每个人都是便装出行,他为啥穿得像是要去打仗一样。
赵戈换了个姿势站,尽量给丑丑看到自己最帅的角度,“这都看不出来,我做官了,还是能带兵打仗的官。”
卫娆吃惊,想不到赵戈在短短五天内就飞黄腾达了,这都不能称为坐快车了,这简直就是坐了火箭,一飞冲天,“真的呀!你莫不是诓人的。”
赵戈气结,冯膳做官她都信,为啥他说自己做官了,她还怀疑,他在她心中这么不靠谱吗?
“当然是真的了,一个守门奴都能做官,作为守门奴的主子,我想做官亦是随手拈来,我现在是御林军的都尉了,负责保护王宫里所有人的安全,比那什么只会做饭的司膳可厉害多了。”
看着冯膳吃鳖的脸色,赵戈觉得当这个官越发有趣了,“大王今天命我来保护中丞相府,确保寿宴顺利进行。”
他眼睛斜瞟着冯膳,极尽讽刺道:“就你那寒酸样儿,也敢来吃寿宴,小心有命吃,没命回。”
随后,他像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顿时目露凶光,“你要把丑丑献给中丞相?”
来贺寿的大臣很多都携带了美女,冯膳将丑丑带来,目的不言而喻。
他原本以为,冯膳费尽心机的得到丑丑是为了自己享用,没想到,他是拿来送人的。
该死的,亏得丑丑以前还护着他,护成白眼狼了吧。
“我绝不同意。”赵戈壁已经把手放到了刀柄上,看着架势,是真的被逼急了。
“你不要激动,就我这样,丞相大人应该看不上。”他的眼中都出现嫌弃之色,更不要说没有任何情份的丞相大人。
赵戈看着卫娆的脸愣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哭笑不得道:“说得也是噢。”万事有利有弊,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