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进晏师,迎来的城镇渐显繁华,像所有爱逛街的女性一样,刚安顿下来,楚尘就要出去溜达溜达。一如前几次那般,这回又钦点了卫娆近身跟随。
阿幸自从上次被少主训斥以后,连调笑打趣的表情都不敢有了,只能用亮闪闪的眼神向卫娆传达讯息—事态都发现到这一步了,你还敢说你们是纯洁的?
身在黄河里的卫娆还试图为自己洗白,求救般的眼神看着楚尘,“师傅,要不要让阿幸也去,人多热闹些。”
楚尘清冷的目光扫向阿幸,淡淡的挤出两个字:“也好。”
少主都首肯了,阿幸却怂了,他瑟缩脖子,急忙摆手,连声推辞,“我要喂马,我要喂马。”当怂包总比当绊马索好哇!
楚尘又把目光转向阿汾,阿汾皱眉,怎么躺着也中枪?“我也要喂马。”
阿幸咬牙低咒,“你就不能换个借口?”
“跟上。”楚尘行至门口,见卫娆不情不愿的落在后面,冷声命令。
卫娆委屈,这就开始了吗?她也想喂马,她一点都不想参加竞走比赛。
沿街的风景被楚尘疾风般的步伐缩略成了光影画,卫娆上气不接下气,大汗淋漓中脑子突然顿悟,这难道就是楚尘给她制定的轻功速成计划。
对!一定是这样的,难怪她感觉现在比以前跑的快多了。
楚尘对她还是挺上心的,不惘她每天叫的那声师傅。
被自己鼓舞的卫娆加足马力,定要拼尽把轻功练好。
然而急行中的楚尘来了个骤然止步,将他作为追随目标的卫娆刹车失灵,就这么脆生生地撞到人家后背上,差点折断了鼻梁骨。
楚尘的下盘很稳,卫娆的撞击就像小石子弹在了城墙上,墙丝毫未损,小石子反而被弹了回去,也幸亏楚尘不是墙,反手一握,搂着卫娆的小腰,行云流水般就将她带到了一个地摊前面。
卫娆还来不及触摸疼痛的鼻梁骨,她的面纱就被楚尘如拈花摘叶般去除了。
防御心颇重的卫娆失去了面纱,就感觉像身上没有穿衣服,特别不自在,然而楚尘接下来的所做所为让她更加不自在了。
楚尘板正她的脸,对着一位道袍老者冷声道:“相面,问姻缘。”
他的声音冷如刀锋,眼神呆滞的道袍老者恍惚回神,然后诚心夸赞道:“二位真是好相貌,我老人家还以为是天神下凡呢?”面前的男子虽然不是神仙,但是他神情冷肃,浑身上下气势不凡,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他不是一般人。
招摇的蓝幡上墨书着几个大字,“相面卜卦,指点迷津”,置身在云山雾海里的卫娆恍惚大悟,原来楚尘穿梭那么多城镇不是图逛街游乐,他是找寻算命先生呢?
那自己臆想的绝世轻功是不是也不存在了?
卫娆撇嘴,想不到清冷孤傲的楚尘竟是个相信江湖术事的迷信者。
只是师傅,你相面就相面,为啥把她的脸扬了出去?
两个容貌极俊的壁人站在一起吸引了不少行人,他们像参观动物园里的稀有物种,将他们包围住生怕他们跑了。
“我说相面,问姻缘。”楚尘皱眉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还相什么面啊!你们这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儿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句。
“对呀,对呀!看看他们两个多有夫妻像呀!”
“居然还没有成亲,我还以为他们就是小俩口呢?”
卫娆斜眼睃着强行给自己加戏的老百姓,只求他们闭嘴慎言,老实当个吃瓜群众。
虽然这里的百姓很会说话,但是楚尘还是目光紧锁道袍老者,执着开口:“你说。”
道袍老者眯着一双精锐的眼睛,捋了捋他稀疏白花的胡子,哈哈笑道:“郎君心中已经答案,何必要从他人口中得知啊?”
含糊不清的话似乎极大的取悦了楚尘,他清冷的面容渐渐柔和,如同被日光照耀,冰寒散去,只余温润,他素手一挥,丢了一串刀币赏了道袍老者,随后踏着轻松的步伐离开。
男人挥金如土的壕气将围观群众彻底征服,重新戴上面纱的卫娆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一串刀币,心中直呼,原来这个时代算命先生是最好骗钱的职业。
冤大头楚尘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被骗了,他折返回来,拉着卫娆的手,将她带离众人的视线。
男人的手心干燥灼热,百姓的言论犹在耳侧,卫娆到底是定力不够,她甩开男人的手,伸开手臂,拦住他的去路,望者男人俊美无双的脸,气势顿减,最后竟然像个怀春的少女碰上了日思夜想的情郎,羞羞答答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相面也就算了,问的还是姻缘!敢说他对自己没有杂念?但是那个老道士说他心中已有答案,是什么?
她没皮没脸的行为惹得楚尘温润的脸上拢起笑意,低头在她耳边,操着蛊惑人心的嗓音道:“你猜。”
卫娆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了,明明她是要发难的,怎么自己反倒被撩拨得不要不要的,她揉揉自己酥麻发痒的耳朵,后退一步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正色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猜得倒?”
面前的女孩个头只到他肩头,她故意收紧五官,但是面皮却艳红如血,像极了熟透的虾子,看似镇定自若,其实窘迫的脚都不知道如何放置,楚尘的好心情越发浓烈,“那你何必又要问呢?”
卫娆心头一跳,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