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眼中杀意毕露,穆良看得心中一凛,谨慎问道:
“那不知大兄的意思是?”
穆展鹏缓缓闭上双眸,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随即沉声道:
“就算今天能挫败此人,五年后他还能东山再起,只有毁了他的道基,才能彻底消除这个祸患!”
“现在先让他志得意满几年,等到下一次道派大比,你再观察他的情况,就明白为兄今天的谋算了!”
说着,他睁开眼,冷笑看向韩乐。
修真者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自身躯体,此乃修行的根本,修炼时不容有失。
而他施展的净世弑音神术,不但杀伤力极大,而且还能渗入血肉骨骼,杀人于无形。
再加上他钻研这门神术十数年,研究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法门。
这法门最凶残的地方,就是用弑音渗入对方的气海与脑海,进而彻底摧毁对方的两大重要器官。
这攻击还是无声无息的,潜伏时根本看不出异状,就算是元婴尊者,倘若不认真观察也发觉不了。
待渗透到细胞深处,积累成疾时,哪怕是元婴之躯也承受不住,伤及根基了。
以这种方式施展神术,其实对穆展鹏而言也是伤筋动骨,回洞府后必须潜修一两年才能调养回来。
但为了不让韩乐察觉,只能如此施为了。
这种不吝耗损自身修为,也要将韩乐的灵根毁掉的方式,其实需要一个缓慢过程。
倘若韩乐没有遭受创伤,只怕一两年都察觉不了异状。
待意识到不妥时,哪怕袁天远是炼药圣手,也是无力回天了。
只是他的这番算计,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乐抵挡净世弑音时,从外面看去是仗仰法衣,事实却是依靠自身坚如精金的躯体。
他天罡体大成后,四肢百骸肺腑等早已经淬炼成钢,普通灵宝都伤不了。
哪怕遭受一些创伤,也能借助太乙天罡术快速恢复,根本不将其当成一回事。
倘若穆展鹏知道是这种情况,自己百般心机布置的诡计,最终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只怕要气得吐血三升。
谭长老看着韩乐,颇为感慨道:
“韩乐,刚刚倒是小瞧你了,现在先退下吧,倘若明天有意,可继续向穆师侄挑战。”
然而,韩乐只是淡然一笑,收回剑光后,并没有就此离去。
反而转身看向第四座山峰,高声一喝道:
“郝威,你可敢下来一战?”
在场外观战的数万弟子,忽然听到韩乐再次出言挑战,全都惊呼如雷。
惊诧过后,他们都以为韩乐不满意平局,因此想从郝威身上找回。
尽管氏族一脉的人,大多都认为他有点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但师承一脉的弟子,却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韩乐连战三场,居然没有丝毫疲惫,仍旧神清气爽。
从中就能看出他的丹煞是何等充沛,后劲何等绵长,远远超越同辈,不愧是丹成上上品的人。
然而,像穆展鹏这些心思百变的人,看待的问题更深,都在暗中猜测韩乐的真实用意。
穆良脸色仍旧苍白无比,连连咳嗽几声,却是气愤道:
“大兄,倘若你刚才没有放他一马,这韩乐又怎么可能如此跳脱?”
“居然还想染指郝师兄的宝座,真是狂妄之极!”
穆展鹏见其语态不像平时那般冷静,心中有些诧异。
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顾虑。
原来穆良是害怕郝威打赢了韩乐,两相比较之下,自己这边就有点默然失色了。
而像他这种惨败在韩乐手上的人,以后更是抬不起头。
穆展鹏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高深莫测道:
“你无需担忧,这不见得是祸事。”
说着,他又打量韩乐一眼,淡淡道:
“我刚才已经试探出,此人身上穿戴着法衣,倘若稳打稳扎的话,郝师兄不一定能奈何他。”
韩乐这般连番挑战,让人一时猜之不透,但事实上却是蕴藏深意。
之前沈鹤轩不去挑战别人,偏偏只选中了龚光伟,他便窥破了一些端倪。
以沈鹤轩的脾性,这绝对不可能出自本意,十有**是那几位无垢尊者的安排。
沈鹤轩背靠陈尊者这株大树,结果还是如此,可见其中顾虑重重,有些界限也不敢胡乱打破。
这界限就是格局,一旦胡乱跨越,譬如打败了其他十杰弟子,那就要承受对方背后无垢尊者的报复。
韩乐这次参加道派大比,尽管身后也站着杨尊者,但双方仅仅是出于利益关系。
杨尊者能在紧要关头为他推波助澜一把,但不一定会为他分担压力。
因此在这种格局下,最终以和平收场,既能显露自己的实力,又不至于得罪氏族那些无垢尊者,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当然,与一位人杰战成平手,以及与数人战成平手虽然结局相同,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战平一位人杰,外人还能以晓幸来看待。
但要是与郝威也战个平分秋色,那道派中还有谁敢小瞧自己?
就算外人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默许自己的战力,已经足够成为十杰弟子了!
郝威高踞峰巅之上,听到韩乐开口挑战,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沉了沉,对着下方的贾高杰挥了挥手。
贾高杰明白,这是轮到自己登场了!
自从修炼成伪神通后,他千方百计都想要跟韩乐决战一次,这次可谓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