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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岛上,又一道虚弱光芒返回,‘啪啦’一声化作一块玉符掉落在案几上。
贺尊者打量两眼,随即叹息一声道:
“是廖师弟。”
邓尊者微微摇头,道:
“既然三位金丹师弟都陨落在阵中,看来破阵是没希望了。”
薛尊者徐徐站起,甩了甩衣袖,冷声道:
“那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陈尊者突然出手拦截他,沉声道:
“且慢!大阵里面还有韩乐,不妨继续等待片刻!”
薛尊者冷笑一声,施施然重新坐定。
贺尊者打量了一眼大阵方向,又在心中暗自推演了一番,随即摇头道:
“以韩乐的修为,能坚持到现在,应该是看懂了阵势变幻的缘故。”
“但如今三位金丹师弟已经亡故,就算他进入的是煞气最弱的青铜门,只怕也会身陷囹圄。”
“也罢,既然陈师弟要求,那就继续等等吧。”
“不过三个小时即将过去,到时阵法又起变化,哪怕他能闯到阵眼并抛下法器,我们也赶不及前往了。”
陈尊者心中也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不过这次赌斗,关乎着师徒传承一脉的兴衰繁衍。
只要韩乐还没有被击杀,那还有一丝渺茫之机。
守卫在岛屿上的数百弟子,也是个个眼带异色,或是忧虑不安,或是丢魂失魄,或是心神迷茫……
他们多数都认为,这次师徒传承一脉的约斗,失败已成定局。
只有极少几人还抱着积极心态,认为希望就在眼前。
但也有冷静应对的,明白接下来除非出现天大奇迹,否则连千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沈鹤轩独自盘坐在山峰上,看着远方的绝仙阵,脸色肃穆一片。
山脚岛屿上,邹玉龙坐在案几上自斟自饮,神态悠闲。
他眺望着远方的目光,闪动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似在冷笑,似在嘲讽,似在看戏。
“三个小时到了。”
贺尊者怅然一叹,缓缓收起目光,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况。
他正要离开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童子吩咐道:
“一会韩乐的魂魄玉符飞回来,你得守护妥当,避免被宵小得逞,否则拿你是问!”
守职童子心中一惊,连忙点头称是。
陈尊者见希望断绝,摇摇头渭然一叹,站起身来。
邓尊者缓缓睁开眼眸,淡淡说道:
“陈师弟,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以后少做为宜。”
说罢,也是不疾不徐的站起。
薛尊者冷哼一声,却是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然而,正当他们要飞身离开的时候。
绝仙阵的西北方位处,轰然传来一道毁天灭地的声音。
这声响就像天崩地裂,雪山崩塌一样,浩浩荡荡。
数位尊者全身猛地一震,全都募然转过身望去。
只见那座海市唇楼般的宫殿中,不知什么原因崩裂了一角。
随即,就像发生了连环反应,整座汤曲崖竟然从中断裂开来。
无数山峰倒塌,江河倒卷,迷障肆虐,千里内的灵气也变得骚乱无比。
下一刻,天际遥遥传来一声长啸:
“昆仑派韩乐,取大妖展昕首级在此!”
这一道啸声大气磅礴,声震百里,如海啸狂风席卷,传遍四面八方。
不仅四位尊者齐齐震惊动容,就连归元岛上的所有弟子,似都被这爆炸消息,震得脚下站立不稳。
而另一旁的黎尊者,自入岛以来便一直闭目打坐。
听到这道声音后,美眸陡然睁开,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场中几位尊者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随即纵身飞起,纷纷往那座早已崩溃的绝仙阵赶去。
整片天地间,似乎突然刮起了狂风骤雨,雷鸣电闪不绝。
黑压压的乌云盖在顶上,悄无声息之下,一场暴风雨席卷而来。
盘踞在西南阵眼处的公羊道人,正在打坐调息,突然发现阵势崩溃,心中募然一惊。
它強行捏住一丝淆乱的灵气,掐指一算,便清楚根源出在哪儿,顿时怒极而笑,大吼道:
“无名小辈,竟敢坏我大事!”
它凭空一抖身躯,现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法身来。
那是一头体型堪比小山,高达九十九层楼房的金黄山羊。
这只巨型山羊怒嚣一声,四脚踏空,顿时践踏出无穷威势,径直往韩乐那边撞去。
还没有落下,整座汤曲崖的水面都被无形力量,压得往下凹沉,不得已向四面八方荡漾开去。
归元岛上的弟子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威压,纷纷惊慌驾驭飞舟,纵身逃去。
一时间,成百上千的光芒在半空闪烁不绝。
恰在其时,一道闪电从中划过。
将那巨型法身镇压韩乐的惊艳场面,完美显露出来。
这时候,几位洞天尊者正好赶到,却已经来不及出手了。
不止是他们,哪怕是归元岛上逃亡的数百弟子,也同时看到了这惊人一幕。
然而,面对这杀气滔天的法身,在无数人的紧张注视下,韩乐竟然不躲不闪,反而怀抱着一颗头颅,飞身迎了上去。
眼见他即将被那法身辗爆时,印堂处突然大放光芒,从中跃出一团气贯长虹。
这团长虹莆一出现,便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剑芒,煌煌如天威。
就连下方的几位尊者,也被这惊天威压,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