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韩乐心中微微一惊,明显有些意料不及。
他本来以为黎俊良最多就是劝退自己,或者就是以强硬姿态威逼。
可是怎么也沒想到,此人会忽然提出这种要求。
黎俊良仔细观察着韩乐的面色,见他并沒有什么厌烦,心中不由一喜,直言道:
“韩师弟,你如今在流云观,不过是一个记名弟子,有点蒙尘了。”
“而我叔父是五岳派执法长老,若你愿意投入我派,你立刻就是我派的入门弟子。”
“秘笈,灵丹妙药,法宝材料等,任你挑选。”
“倘若你开了灵根,有机会成就真人,我可劝叔父收你为内门弟子,你看怎么样?”
黎俊良语态真切,一脸诚詪。
而且这种条件称得上十分优渥,倘若说韩乐沒有丝毫心动,那必定是假的。
五岳派尽管已经沦落为小派,但终究也曾是天墟界大派。
正所谓烂船都有三斤钉,底蕴不容置疑。
而且眼下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入门弟子稀缺,这也意味着门派资源竞争,沒有十大道派那么激烈。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接连发生的事故,导致弟子不多。
五岳派对外一向抱团取暖,门内子弟之间也是温馨和睦。
但尽管如此,韩乐心中仍旧有些顾虑。
一方面,即使面前的黎俊良说得言之凿凿,承诺各种好处,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借故挑事的阴谋?
所以,他无法全信!
二方面,他对五岳派的前程感到忧虑。
虽然玉鼎派与五岳派交好,但事实上五岳派只是玉鼎派的附庸。
论亲近关系,它们还比不上流云观与昆仑派。
而这几天以来,五岳派主动向昆仑派发起挑畔,玉鼎派却深藏背后,无动于衷。
足以看出,五岳派已经失去话事权,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玉鼎派当成卒子弃掉。
这种前程堪忧的门派,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丝毫遮风挡雨的能力。
三方面,昆仑派终究是天墟界的十大道派,流云观作为它的分支机构,日后自身也有能力进入昆仑派深造。
但假如他改投五岳派,那背叛的下场就有点难以预料了。
所以,无论黎俊良是真心实意也好,阴谋诡计也罢,他都没办法同意。
因而,只得当场婉拒。
黎俊良渭然一叹,似是对韩乐的婉拒感到可惜。
他方才那番招揽韩乐的话,的确是真心实意。
皆因这次约斗传出之后,穆鸿才等人再也不急着斗败狄凯。
而流云观的那些入门弟子,也不再静候在半山腰。
随之而来,便是各种情报传出。
旋即他们便明白,韩乐是个人为门派出头,身后根本沒有谁在支持。
他佩服韩乐的魄力与手段,加上韩乐本身本事出众,不由升起了爱才之心。
且五岳派急需补充新鲜血液,对弟子是否氏族出身,并没有那么在乎,因此当场便向韩乐发出邀请。
但各种原因交织,韩乐没办法加入五岳派。
反而想借助他们这块磨刀石,从此踏上修真大道。
因此对着黎俊良拱拱手,淡淡道:
“黎师兄,此事不必多说了。”
“还请你们下场挑战的人上台,你我双方在推演上决个胜负吧!”
听到韩乐再次发出邀战,黎俊良心中暗叹一声,也明白自身门派的环境。
不过他并不恼怒,淡然道:
“既然如此,那韩师弟就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走下高台,片刻后,身型肥痴的韩博艰难地迈步走上。
他的性格有点木讷,礼节性的拱拱手后,便与韩乐各自入座。
韩博坐定后,往场中央的第一块摩崖石经看去。
这块摩崖石经像书页般分作八行三列,约莫八九千篆字,他曾在上一届斋会悄悄打量过几眼。
如今近距离观看,即使只是瞄了两眼那蝌蚪状的笔迹,心中也升起一阵头晕烦闷之感。
他急遽喘息几下,努力平复心神,从怀中取出一副甲状龟壳准备推演。
然而无意中瞥了韩乐一眼,当即怔了怔。
只见此刻的韩乐,早已在书桌上笔走游龙,心中不由有些迷惑,他这是在干什么?
现场之中,不单单是他不解,坐在下方的人,包括黎俊良在内的各派弟子,也全都疑惑不解。
根本看不明白,韩乐这是在干什么?
要说他已经开始推解篆文,场中人是一万个不信的。
龟壳没有拿出来不说,还下笔如飞,这根本不像是在推解篆文,而像是在抄写篇章。
其实如今的韩乐,推演摩崖石经,与抄写篇章的速度相比也差别不大。
这一次,他孤身一人约战五岳派,看起来云淡风轻,似乎一切智珠在握,可事实上怎么可能放松丝毫?
几乎一上场就出尽全力,把精神力渗入玉佩残魂中,以前所未有的疯狂推演起来。
玉佩中才刚刚推演出来,解读内容便立即从他笔下挥洒而出。
所以落在场中人的眼中,韩乐这种举动便有点疯狂之极。
韩博看了韩乐几眼后,便不敢继续打量。
他猜测韩乐这种举动,或许是故意搅乱自己的策略?
所以决定不再留意,静心平息后,便依照五岳派的卜算法照本宣科推算起来。
这个时候的韩乐,也没心思理会外人的惊诧。
刚刚写完第一句话后,他体内的气息果然出现了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