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面摇曳着一盏马灯的亮光,一个熟悉而亲切的身影渐行渐近,那不是母亲吗?是啊,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一个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都不会嫌弃的人,那就是自己的娘亲了。
“云儿,云儿……你在哪里,跟娘回家啊…”娘亲提着马灯,跌跌撞撞地走着,不住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高有田泪眼朦胧,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应着:“娘亲,我在这儿!”
“小伙子,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娘,你……见着咱家高云吗?”
然而,母亲似乎并不认识自己,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啦?我明明站在娘亲面前,为何娘亲认不出自己。
高有田大急,唤着:“娘亲,我真是你的儿子高云,你怎么认不出儿子了!”
“不,你真不是我儿子。”母亲摇了摇头,说。
高有田大惊,娘亲的眼睛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于是靠前扶着娘亲,打算让娘亲好好辨认,可没有想到娘亲的身影瞬间消散无踪,只留下一句话语:“小伙子,谢谢你,可你真的不是我儿子,要是有缘,咱们下辈子做母子吧。”
“娘亲……”
高有田惊急之下,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二舅母的床上,原来是做了一场梦,梦中的娘亲是重生前的娘亲,而自己已经不是高云了,难怪娘亲认不出自己。
“儿子啊,可是想娘了,是做恶梦了吧,别怕,娘不是在这儿吗?”这时,一个高大丰腴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屋,一把将高有田紧紧地搂在怀里,心疼地抚着他的头,安慰说。
来人正是那个便宜老娘田淑珍,她半路遇到来找她的冰儿和三丫,听说儿子到了,于是急冲冲往回赶,一进屋就问:“我儿子呢?”
恰好这时听到儿子在梦中唤娘,暗喜道:到底是母子连心,做梦都挂着娘,娘没白疼你。
“有田在二嫂屋里歇息了,想必是做梦了,呵呵,这孩子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娘哩,小姑就是好福气,生了个贴心又有出息的儿子,真让人羡慕哩。”三舅母说。
二舅母则忍禁不住,捂嘴轻笑,打趣道:“一个急冲冲地跑来外婆家找娘,一个急冲冲回来就到处找儿子,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真受不了你们母子俩。”
“呵呵,羡慕有啥用,有本事也像人家淑珍一样生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出来呀,下半辈子也能享清福了。”大舅母瞥了三舅妈一眼,干笑了一声,带刺地说。
“唉,咱是没这个本事了,不过我看大家彼此彼此吧,大嫂保养得这么好,或者还能生一个出来吧……”三舅母也不是好惹的货色,回嘴说。
“骚蹄子你……”大舅母面色一变,眼看火药桶就要点燃。
“咳咳……好了,少说几句吧,孩子们都在这儿,都是几十岁的人了,积点口德吧。”这时,外婆出面救火。
田淑珍也顾不得几个嫂子的打趣,更不理会她们明争暗斗,心里牵挂着儿子,于是急冲冲地往卧室闯去。
正好看到儿子满头大汗,脸皮苍白,顿时母爱泛滥成灾。
尚未完全从梦里走出的高有田也觉得这份母爱珍贵,紧紧地依偎在娘亲怀里,心想:有娘亲真好,还是娘亲的怀里踏实,如果可以,谁会愿意离开呢。
良久,母子俩似乎都没有打算分开,就这么相拥着,连站在一旁的冰儿都实在看不过眼了,于是说:“咳咳……妈,你看你把我哥憋得,脸都红了,让我哥透透气吧。”
田淑珍这才想起身边还站在女儿冰儿和三丫,回头瞪了女儿一眼,说:“咋了,你二哥做恶梦吓着了,妈安慰一下又咋了,就你多事,去去,给你哥打点水来擦把脸,他一路来多辛苦呀,满脸土尘,瞧,这衣服上还沾着海泥呢,儿子呀,这是咋回事,你不会是路上不小心翻落到红树林里吧?”
说着,她又在儿子身上嗅了嗅,皱起眉头,还真是闻到一股海水的苦涩味和一股怪怪的味道,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
“咳咳,没事,只是路上看到红树林,骤然想起童年的一些事,于是到红树林里玩耍玩耍。”高有田尴尬地笑了笑,说。
“噢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田淑珍随即想到儿子当年与二丫的那段感情,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忖:“不好,这傻小子不会又想起二丫那丫头了吧,二丫头都是结婚的人了,而且还关系朝东的亲事,别再钻牛角尖,再去招惹二丫,搞黄了朝东的亲事可就不好了。”
于是又婉转劝慰说:“儿子呀,当年的一些事,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那时你们都还小,有些事当不得真的,咳咳……二丫她也是不得已,但她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别一直放在心里,你放心,娘回头好好替你寻个好一百倍的姑娘,以我儿今时今日的身份,还怕找不着好媳妇吗?娘就是倾家荡产也会给找个好身段、好心地的姑娘!”
呵呵,娘亲这是想到哪了?咋突然扯到娶媳妇的事上来了?二丫的事还真不是什么事。他到现在为止,对二丫这个人也没多深的印象,更谈不上感情了。
这时,冰儿和三丫打来了清水,娘亲亲自替高有田擦脸,搞得他很不好意思的,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