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儿轻功本就高绝,如今又孤注一掷,将所有内力运于足下,行动更快数倍,如凌波微步,移形换影,大家的视线都在九王和淮南王身上,又加之是在晚上,甬道之中光线并不好,所以几乎没人察觉到顾三儿的踪迹。
不过,门口的人却还是感觉到有一阵风闪过。
“刚刚有人过去了?”
“淮南王还在呢,谁过去都不重要!”
“也是!”
聂少平低头思索一翻,这会儿如下定决心一般,抬手吩咐:“一切以九王殿下安危为重,城门!”
“开城门!”聂少平吩咐后,站在城门口的侍卫连忙照做,将门推开。
厚重的大门缓慢打开,淮南王眸色微量,一脚踹在前面的马臀之上,马本就被厮杀吓的六神无主如今受了重重一击,像是回过神一般,疾驰而去。
淮南王对着冯黑子道:“上马!”
冯黑子一喜,托着重伤的身体,跃上马背。
淮南王以及唯独活下来的冯黑子顺利出城。
聂少平还是下令追捕。
淮南王出城后,朝南逃走,不到一里地之远,便与自己的人手汇合。
就淮南王平安,九王才挣脱了淮南王的束缚,眸光幽深的看着淮南王,道:“淮南王走好,今日你欠本王一个人情,还请淮南王熟知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刚刚九王挣脱他禁锢的内力非同凡响,淮南王面色微变,却清楚的明白,九王今日之举,是有意救他。
甚至,之前不答应他的求救,也是为了激怒他,让他有拼死一搏的斗志。
淮南王瞬间感激涕零,忍着身上的剧痛,跪下:“九王大恩,独孤渺没齿难忘,从今以后,独孤渺心中之主只有九王殿下一人。”
“一切都是为了东晋,所以少不得忠臣良将。”大战将即,淮南王又是老将,若是这个时候折损,东晋士气将也折损。
淮南王身受重伤,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站着。
九王因着顾三儿事,也没有多留,骑马离开。
淮南王看着九王离开,便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立即上前相扶:“王爷,快,军医。”
淮南王咬牙道:“走,回淮南。”
只有回到淮南,才能真正算得上安全,也保得住秀禾。
“是!”
……
聂少平在半路上拦下九王,见九王安然无恙,连忙下跪行礼:“王爷,您没事吧?”
九王拉了拉缰绳,然后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本王能有什么事,聂将军差事办的好,回去领赏吧!”
说完,九王就骑马跑了。
聂少平看着九王疾驰而去的背影,瘪了瘪嘴,领赏?他还指望着九王能与他一起回去,能给他撑腰,没想到九王这就走了。
回去领赏,九王是提点他,不许再追?
果然,九王有意放淮南王离开。
九王并未回城,而是往西山方向而去,路上有他的人留下的标记。
西山入口,凤雏带着人在那里等他。
见九王一来,他们连忙上前:“王爷,王妃进了西山,属下怕惊扰到王妃,所以不敢跟的太近。”
西山陡峭,只有这一条入口,进去之后,除非原路返回,不然,无路可去。
九王拧了拧眉头,她来西山做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九王面色一变:“西山南面是淮河。”
雏凤不明所以,见九王几乎是疯一般的往山上赶,雏凤等人立马跟上,雏凤觉得自己可能办错了事,他不安道:“王爷,您怎么了?就算淮河之水经过西山南面,可是西山南面峭壁悬崖,悬崖之下水流湍急汹涌,船只无法停靠,王妃不可能从那里逃走的呀!”
九王却不觉得如此,雏凤这么说,他越是不安,那丫头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来西山定是已经想到解决之法。
就是所有的人都以为西山险峭,所以不可能来西山,她才选了这么一个非常之地。
若是有人接应,便是他,也会选择西山的淮河为出路。
顺流而下,不过十日,便能到南源的临川河畔。
这么一想,九王就有些着急了,她当真是抱了离开他的决心。
难道,于他,她当真没有一点留恋?
她就如此决绝?
难道她忘了,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他们才是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吗?
九王心头悲愤有气,顾三儿却像马上快要破笼而出的鸟儿,兴奋至极。
她来到西山南山顶,悬崖峭壁之下,是一条奔流的大河。
顾三儿站在悬崖边,看了一下下面,江流奔腾而去,气势磅礴,顾三儿扯了扯唇角,这怕是在逗她吧!
她正犹豫不决,身后突然想起脚步之声。
顾三儿转身,便看见九王带着雏凤还有一群暗卫赶了过来。
顾三儿耸肩:“九王……殿下,好巧,啊,属下参见九王殿下!”
顾三儿无比尴尬,她刚想问九王,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可是一想到这会儿她易容出来,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卫,九王怎么可能认得她?
所以,她打招呼的动作强行变成给九王行礼。
“过来!”两个字,不容商量!
顾三儿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他果真是知道了。
九王如何不知道顾三儿?他之所以袖手旁观,不出手救淮南王,便是在等她。
从她带着一批人从城楼下来,以诡异的手法暗帮淮南王的时候,他就发现那是她。
这没良心的丫头